核心处几枚最精密的秘银符文,在过载的混沌能量冲击下,“噗”地一声冒起一股浓烈刺鼻的青烟,彻底黯淡、焦黑,宣告报废。整个白玉石台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
林野顶着一头怒发冲冠、根根直立如同黑色海胆的爆炸卷毛,怀里滋滋冒着电火花和蛋白质烧焦的青烟,脸上是极度痛苦、懵逼、以及被电得口歪眼斜的扭曲表情。他整个人如同刚从九天雷池里捞出来,还在无意识地间歇性抽搐着,手里那本《弟子规》散发着不祥的糊味。
噪音终于停止。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功法阁。数百道目光,饱含着劫后余生的痛苦、深入骨髓的茫然、滔天的愤怒、以及看“行走的天灾”、“人形混沌源”、“功法阁终结者”般的极致敬畏(恐惧),齐刷刷地聚焦在诵规台上那个还在袅袅冒烟、造型别致的“人形避雷针”身上。
林野感觉舌头麻得像是被大象踩过,嘴里全是焦糊味和铁锈味。他艰难地动了动麻木的嘴唇,咽了口带着电糊味的唾沫,看着台下死寂的人群和清虚长老那歪得极具艺术感的道冠,用嘶哑干涩、如同破锣般的声音,弱弱地试探道:“咳…咳咳…那个…‘行有余力,则…则以学文’?…我…我朗诵完了?” 这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如同蚊蚋,却又清晰得刺耳。
“够——了——!!!” 清虚长老的咆哮声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恐怖的声浪震得整个功法阁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他一把扶正自己那歪斜的道冠,动作粗鲁得像要把它捏成齑粉!那保养得宜、仙风道骨的白胡子,此刻气得根根倒竖,如同炸了毛的愤怒雄狮!他指着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罪魁祸首,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林!野!你…你简直是功法阁自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劫数!‘混沌之源’!‘人形天灾’!‘道法绝缘体’!‘诵规台爆破手’!!”
他每吼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新称号,围观的弟子们就不由自主地、整齐划一地、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长老英明”、“字字珠玑”、“深得我心”的强烈认同。
“澄澈道心?浩然正气?” 清虚长老怒极反笑,那笑声比哭丧还难听,“老夫看你就是一块冥顽不灵、绝缘一切轻灵玄妙的混沌顽石!你刚才那‘声情并茂’,差点把老夫的元神震出窍!差点把这一阁的弟子送进轮回!还想兑换《御风诀》?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夫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染指任何带有‘轻灵’、‘澄澈’、‘飘逸’、‘空明’字眼的功法!它们承受不起你的‘厚爱’!”
【叮!任务【澄澈道心大考验(史诗级社死版)】判定:史诗级失败!(失败原因:证明方式过于‘震撼寰宇’(物理+精神+灵魂三重打击),成功引起公愤(长老级),并导致重要公共设施(诵规台扩音法阵)彻底损毁。)】
【惩罚即刻生效!兑换功法自动替换为《千斤坠》(原地罚站沉思豪华体验版)!】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及时,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叹息。
清虚长老似乎也冥冥中感应到了某种“天道”的裁决(实则是系统暗箱操作),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极度的愤怒中混杂着一丝“果然如此”的认命),猛地一甩袖子,宽大的袍袖带起罡风,对着那巨大的万象流光璧凌空一指!指尖灵光爆射!
光璧上,《御风诀》那飘逸潇洒、仙气十足的身影如同脆弱的泡沫,“啵”地一声瞬间幻灭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厚重无比、仿佛由一整块最劣质的花岗岩粗胚直接雕刻而成的巨大石书虚影!封面没有任何花哨的纹饰,只有一块棱角分明、坑坑洼洼、仿佛刚从采石场搬出来的巨大磐石浮雕,散发着沉凝、厚重、坚不可摧、甚至有点“傻大黑粗”的土黄色灵光。书名如同被顽童用凿子随意刻上去的,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子憨直——《磐石功》!
“哼!天意昭昭!劫数难逃!” 清虚长老怒哼一声,仿佛在宣判。大手虚空一抓,带着一股“赶紧把这瘟神送走”的决绝。一本实物秘籍——通体由粗糙的灰褐色岩石打磨而成,边角都没磨圆,入手沉重冰冷,棱角硌手,封面正是那块“傻大黑粗”的磐石浮雕——从光璧中呼啸飞出,带着破风声,如同攻城锤般精准地、狠狠地砸进了林野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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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擂鼓。林野被砸得眼前一黑,胸口发闷,一个趔趄,差点从诵规台上表演一个倒栽葱。
“这本《磐石功》!” 清虚长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认可”和深深的疲惫,“玄阶中品,专修肉身防御,凝练大地土元之力!讲究的就是一个不动如山,稳如老狗…咳,稳如磐石!心性?哼,最重要的就是皮糙肉厚,脸皮要够厚!要能扛得住风吹雨打,扛得住千夫所指,扛得住…嗯,扛得住你自身携带的各种‘混沌天灾’!老夫看,这功法简直就是为你这等‘根基深厚’(惹祸根基深厚)、‘处变不惊’(脸皮厚到麻木不仁)的弟子量身定做的!拿去!立刻!马上!给老夫滚出功法阁!以后没老夫手谕,敢靠近藏法峰百里之内,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最后一句是咆哮着吼出来的,震得林野怀里的石书都嗡嗡作响。
林野抱着怀里这块沉甸甸、冷冰冰、硌得肋骨疼的“石书板砖”,感受着那粗糙得能磨破皮的质感,顶着一头依旧倔强挺立、只是多了点焦糊味的爆炸海胆头,脸上残留着电击后的麻木、黑灰和口水的混合物,在数百道饱含着“敬畏”(对天灾)、“同情”(对功法阁和长老)、“快走不送”、“谢天谢地”等复杂到极致的目光洗礼下,如同打了败仗、还被扒光了盔甲的将军,一步一挪,一步一硌(石书太重),灰溜溜地、垂头丧气地蹭出了功法阁那高大沉重、仿佛在欢呼雀跃送瘟神的青铜大门。
门外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恍如隔世。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这本《磐石功》,封面上那块冰冷的、坑坑洼洼的磐石浮雕,仿佛一张无声嘲讽的巨脸。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麻、隐隐作痛的脸颊和胸口(被砸的)。
“磐石?稳?脸皮厚?” 林野喃喃自语,表情像走马灯一样变幻。他试着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功法阁里那惊天动地、足以载入宗门史册的社死名场面,再想想自己从小到大闯的祸、挨的罚、被追着打的丰富经历…一股莫名的、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感悟”,如同地底的泥浆般咕嘟咕嘟涌上心头。
“好像…好像…” 他掂量了一下石书的重量,感受着脸上那火辣辣(心理作用)和胸口那沉甸甸(物理作用)的感觉,“这老头…说得好像…还真特么有点道理?” 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糟吗”的诡异“豁达”感,竟然如同野草般在他那颗“混沌窝头”心里顽强地滋生出来。他用力抱紧了这块“磐石”,仿佛找到了人生(脸皮)的归宿,踏上了回杂役房的路。那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萧瑟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破罐子破摔式的“坚毅”?或者说,是脸皮厚度即将突破天际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