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硕那个小崽子玩的是阳谋,站在了政策和舆论的高地上,自己再用过去打打杀杀那套老办法,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马廷强缓缓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取代。
“便利店那边的流水,不能再跌了。”
他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去查,郑硕的正大便利店,除了卖墨方,到底靠什么拉住那些街坊?
是价格?是货品?还是别的什么鬼名堂?他们能挖我们的人,我们就不能学他们的招?”
他走到窗前,望着自家冷清的草坪和那几个徒有其表的保镖,语气阴沉:
“股市那边……既然他郑硕能用散户口,我们也能找。去找那些绝对信得过、又没露过面的自己人,开一批新账户。
把我们手上还能动用的现金,分散进去。他买长江实业、汇丰银行,我们就跟着买一点;
他抛售什么,我们也跟着抛一点。
规模不用大,但要像水蛭一样叮住他,让他难受,至少……不能让他那么舒服地抄底!”
这是他父亲那辈人绝不会采用的、憋屈却又不得不做的策略——
放弃正面决战,转而用更隐蔽、更商业化的手段,在对方的游戏规则里,为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等待或许永远也不会来的转机。窗外,乌云压得更低了。
马廷强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才颓然坐回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
“硬的玩不过……只能暂时谈和了……”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能暂缓局势、为营救狱中的父辈和秘密转移所剩资产争取宝贵时间的办法。
“但找谁去当这个中间人?”他焦躁地思索着。
“郑硕这个疯子,连汇丰银行经理的面子都敢驳,一点情面不讲!”他之前确实尝试过请汇丰那边的熟人出面斡旋,但郑硕态度强硬,根本不予理会。
马廷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像过筛子一样分析香江的名流。
郑硕的势力虽然崛起迅猛,但明面上主要盘踞在报业(《今日头条》)和玩具制造(凤凰玩具)两大领域。
玩具行业里,郑硕是借首届香江玩具展一鸣惊人,其合作者大多是他控制的代工厂体系内的人,这些人绝无可能为了马家去得罪带领他们赚钱的郑硕。
那么,突破口只能在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