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就藏在……藏在白泽的灵台里。”
顾清姿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如同一道惊雷,清晰地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她靠在玄宸的怀里,胸口依旧残留着被那股邪恶意念冲刷后的闷痛,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她的话,为眼前这个无解的死局,指出了一条唯一可能的生路。
灵台,是生灵神魂之所,最是脆弱,也最是核心。那“噬灵咒”竟将核心藏于此处,既歹毒,又狡猾。任何外部的强攻,都会先一步摧毁白泽的神魂。
玄宸扶着她的手臂一紧,低头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他没想到,她竟能以身犯险,探得如此关键的情报。
“你……”他刚想说些什么,顾清姿却轻轻摇了摇头,靠着他渡来的那股神力,勉强站稳了身体。
“有办法吗?”她问。
玄宸的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在那头痛苦喘息的白泽幼崽身上。他的神情,恢复了那种万年冰封般的冷静,但冰层之下,是已经做出的、不容更改的决断。
“有。”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松开了扶着顾清姿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白泽的面前。
瘫在地上的顾远,已经从那种神魂冲击的剧痛中缓过劲来,他看着玄宸的背影,又看了看嘴角还挂着血丝的顾清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一个敢把自己的魂魄往那邪门咒印里塞,另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说有办法?
“要解开它,不能用纯粹的力量去‘破’。”玄宸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那只会激起它最强的反噬,玉石俱焚。”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顾清za姿:“你的方法是对的,需要用一种它无法立刻识别、或者说……无法拒绝的力量,作为‘引’,绕过它的防御,直击核心。”
顾清姿心中一动:“那股怨灵之力?”
“不够。”玄宸摇头,“怨灵之力终究是外物,阴晦驳杂,一旦深入核心,同样会被那更古老的恶意吞噬。需要一种……与它同源,却又凌驾于它之上的‘引’。”
他说着,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凝聚金焰,也没有汇集神力。他只是并起食指与中指,在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掌心,轻轻一划。
没有伤口。
一道细微的、仿佛由纯粹光芒构成的裂口,在他的掌心悄然浮现。
一滴血液,从那道光的裂口中,缓缓渗出。
那不是红色的。
那是如同融化的太阳般,璀璨夺目的、淡金色的液体。
仅仅一滴,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命与神圣的气息。整个阴冷潮湿的石室,瞬间被一股温暖、堂皇的气息所充斥,那股盘踞在空气中的污秽与邪恶,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发出了无声的悲鸣,迅速消融退散。
神之血。
顾清姿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终于明白,玄宸所说的“引”,是什么。
“你……”她下意识地想阻止。以血为引,耗费的绝不仅仅是气血,更是本源的神力。
玄宸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只流淌着金色血液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白泽幼崽那沾满血污的额头上。
白泽的灵台,正在此处。
受伤的白泽幼崽,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温暖而纯粹的气息,它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依赖与孺慕,竟没有反抗,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委屈的哼鸣。
金色的血液,没有沾染在白-泽的皮毛上。在接触到它额头的瞬间,便化作一道纯粹的金色光流,无视了皮肉的阻碍,径直“渗”入了它的灵台深处。
玄宸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苍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