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的贫民窟,是这座繁华都城最阴暗的角落。低矮的土坯房挤挤挨挨,破洞的茅草屋顶在风中摇摇欲坠,污水顺着泥泞的小巷蜿蜒流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霉味。萧逐月与阿木并肩走在巷子里,脚下的布鞋早已沾满泥点,流霜剑被萧逐月藏在宽大的外袍下,只露出一小截剑柄——在这种地方亮出兵刃,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少侠,你看那边。”阿木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巷尾的一间破屋。那屋子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的破布幌子早已褪色,却隐约能看出上面绣过一只黑色的蝙蝠——正是“影”组织成员常用来标记据点的图案。两人对视一眼,放缓脚步,悄悄绕到破屋侧面的窗下。
屋内传来压低的说话声,一个粗哑的嗓音说道:“阁主说了,七月初七那天,必须让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到洛阳城头,只要他们一靠近,‘牵机引’的毒粉一撒,整个武林就没人能挡我们的路了!”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话:“可萧逐月那群人已经盯上我们了,昨天在白马寺还坏了我们的事,万一他们提前找到藏毒引的地方怎么办?”
“怕什么?”粗哑嗓音冷笑一声,“藏毒引的地方只有阁主和我知道,就在城东乱葬岗的那棵老槐树下,谁会想到我们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死人堆里?等过了初七,咱们就能拿着赏钱远走高飞,管他们武林人死活!”
萧逐月与阿木心中一凛——原来“牵机引”竟藏在乱葬岗!两人刚要继续听下去,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粗哑嗓音喊道:“不好,外面有动静!”萧逐月当机立断,抬脚踹开木门,流霜剑瞬间出鞘,直指屋内两人。
屋内的两名黑衣人见状,立刻拔出腰间短刀,朝着萧逐月扑来。阿木则绕到侧面,长弓拉满,羽箭瞄准其中一人的后心。“砰”的一声,萧逐月的长剑与短刀相撞,火花四溅,他手腕一翻,剑刃顺着刀身滑下,直逼对方咽喉。另一人刚要偷袭,阿木的羽箭已破空而至,射中他的肩膀,短刀“哐当”落地。
“说!除了乱葬岗,‘影’组织还有没有其他据点?”萧逐月剑抵着黑衣人的咽喉,厉声问道。那黑衣人脸色惨白,却咬牙不肯开口,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枚黑色令牌,朝着地面狠狠一摔。令牌碎裂的瞬间,一股黑色烟雾弥漫开来,萧逐月连忙捂住口鼻,待烟雾散去,屋内只剩下被箭射中的黑衣人,另一人已不见踪影。
“他跑了!”阿木追出门外,却只看到巷口一闪而过的黑影,“萧少侠,要不要追?”萧逐月摇头:“不用,我们已经知道‘牵机引’的下落,当务之急是去乱葬岗取回毒引。至于跑掉的人,就算追上,也未必能问出更多消息,反而会耽误时间。”
被射中肩膀的黑衣人挣扎着想爬走,萧逐月上前一步,用剑鞘按住他的后背:“你若老实交代,我可以饶你一命。‘影’组织在洛阳还有多少人?七月初七的具体计划是什么?”黑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恐惧,却仍摇头道:“我……我只是个小喽啰,只知道要在城头撒毒粉,其他的都不知道……”
萧逐月见他不像是说谎,便对阿木道:“把他绑起来,藏在附近的柴房里,等我们取回毒引,再带他去武林盟问话。”阿木点头,从腰间解下绳索,将黑衣人捆得严严实实,拖进了旁边的柴房。
两人处理完黑衣人,立刻朝着城东乱葬岗赶去。乱葬岗在贫民窟的最东边,平日里少有人来,只有野狗在坟堆间游荡,乌鸦在枯枝上嘶哑地叫着,气氛阴森可怖。萧逐月握着流霜剑,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阿木则搭着羽箭,目光锁定着那棵最高的老槐树——按照黑衣人所说,“牵机引”就藏在树下。
老槐树的树干粗壮,枝叶稀疏,树下散落着几块破碎的墓碑。萧逐月走到树下,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突然,他注意到树下的泥土有翻动过的痕迹,便用剑鞘拨开泥土,果然看到一个黑色的瓷瓶——瓶身上刻着的“牵机”二字,与之前在白马寺看到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萧逐月心中一喜,伸手去拿瓷瓶。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瓷瓶时,阿木突然大喊:“小心!”一支淬了毒的弩箭从树后射来,直奔萧逐月的后心。萧逐月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弩箭“嗖”的一声钉进了泥土里,箭尖泛着青黑色的光芒。
树后走出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把弩,箭槽里还装着三支弩箭,冷冷地看着萧逐月:“萧逐月,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那两个废物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是谁?”萧逐月握紧流霜剑,警惕地看着男子,“是‘影’组织的人?”男子冷笑一声:“不错,我是影阁主的副手,人称‘毒弩’魏青。今天,你们别想带着‘牵机引’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