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雁门关的城墙上插满了火把,火光映着守军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萧逐月站在城头,手按流风剑柄,目光越过城外连绵的蛮族营帐,能清晰听到营中传来的嘶吼与马蹄声——那是蛮族士兵在战前狂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烈酒的混杂气味。
“萧大人,您歇会儿吧,这城头有属下盯着。”赵虎捧着一件玄色披风走来,披风上还带着炭火的余温,“您一路奔袭,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再这么熬着,身子扛不住。”
萧逐月接过披风裹在身上,指尖触到布料上的磨损痕迹——这是赵虎穿了多年的旧披风,边缘已被刀剑划得参差不齐。他望向城下密密麻麻的蛮族营帐,轻声问道:“蛮族首领是谁?可有探得消息?”
“是蛮族的‘黑石王’。”赵虎压低声音,语气凝重,“此人凶悍异常,惯用一柄开山斧,去年在边境杀了我们三名百户。听说他此次带了五千精锐,还拉了十架攻城锤,誓要攻破雁门关,直取太原府。”
萧逐月点点头,目光落在城角的十架连弩上——这是雁门关仅存的重型武器,箭杆粗如儿臂,箭头淬了剧毒,却只剩不到五十支弩箭。他转身对赵虎道:“传我命令,今夜分三队轮守,每队守一个时辰,让兄弟们都抓紧时间歇息,明早卯时,随我出城破营。”
“出城破营?”赵虎愣了愣,连忙劝阻,“萧大人,蛮族有五千人,我们只剩一千八百守军,若是出城,怕是……”
“越是被动防守,越是消耗兵力。”萧逐月打断他,指尖指向蛮族营帐左侧,“你看那里,营帐排列松散,火把也比别处少,定是蛮族的粮草营。我们趁夜绕到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蛮族必乱,到时候再乘势反击,定能挫其锐气。”
赵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处营帐稀稀拉拉,只有几个哨兵来回踱步。他心中一振,抱拳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三更时分,萧逐月挑选了三百名精锐,皆是擅长近战与马术的老兵。众人换上轻便的皮甲,腰间别着短刀,背上挎着火箭,悄悄从雁门关西侧的密道溜出。密道是前朝修建的逃生通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出口藏在一片乱石堆后,恰好能避开蛮族的哨兵。
出了密道,萧逐月示意众人下马,牵着马匹在乱石堆后潜伏。月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前方的粮草营——营外只插了八支火把,四个哨兵正围着篝火喝酒,时不时发出粗野的笑声。
“左翼十人居高放箭,解决哨兵;右翼二十人随我冲进去,用火箭烧粮草;其余人守住出口,以防蛮族援军。”萧逐月压低声音分配任务,指尖在喉咙前比了个手势。
左翼的十名士兵立刻攀上旁边的土坡,取下背上的弓箭,箭尖对准了营外的哨兵。“咻咻”几声轻响,箭羽划破夜空,四个哨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倒在血泊中,手里的酒坛“哐当”摔在地上,酒液混着鲜血渗入泥土。
萧逐月一挥手,右翼的二十人跟着他冲了出去,马蹄踏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声响。营内的蛮族士兵大多已睡熟,只有两个守粮的士兵靠在粮袋上打盹。萧逐月拔出流风剑,剑光一闪,两个士兵的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粮袋上,染红了麻袋上的蛮族图腾。
“放火箭!”萧逐月大喝一声,二十名士兵立刻取下背上的火箭,点燃箭尾的火硝,对准堆得比人还高的粮草射去。火箭穿透麻袋,火星落在干燥的粮草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舌顺着风势蔓延,很快便将整个粮草营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