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佐藤的残躯疯狂扑向青铜椁,想要挽救心玉。
陈启趁机冲向木门。他的双臂已经血肉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双手抓住门板边缘,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将门板狠狠掷向青铜椁!
门板旋转着飞过江面,雷纹金光大作。就在它即将撞上椁身的刹那,陈启胸口的伤处突然喷出一道血箭,准确地命中门板中央的雷纹。血染符文的刹那,门板上的所有纹路同时亮起,化作一道实质的金光,如同天罚之剑劈向心玉!
轰——!!!
爆炸的冲击波将陈启掀飞数米,重重摔在岸边。他挣扎着爬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青铜椁被炸成两半,黑液如同沸水般翻滚。心玉碎片完全裂开,里面的胶状怪物被金光贯穿,发出垂死的哀嚎。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玉碎处浮现出一个金色的符咒,形状与陈启胸口的烙印完全吻合!
封魔印......苏离虚弱地走到他身边,你祖父......早就......
她的话没能说完。垂死的胶状怪物突然暴起,残余的触须如标枪般射向两人!陈启想推开苏离,却发现自己已经力竭,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看触须就要穿喉而过,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两人面前——
是佐藤的黑线残躯!他用最后的线体挡住了这一击,然后转身扑向胶状怪物,黑线与触须疯狂纠缠,如同两个垂死的野兽在做最后搏杀。
为什么......陈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佐藤的脸在黑线中若隐若现,表情异常复杂:不是......为了你......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噬运骸......背叛了......帝国......
胶状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尖啸,猛地自爆!黑血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佐藤的黑线身体首当其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但他却发出解脱般的笑声:昭和......十六年......我就......该死了......
最后一缕黑线化为青烟消散。江面恢复平静,青铜椁的残骸缓缓沉入水底,心玉碎片也消失无踪。只有那个金色的封魔印依然悬浮在水面上方,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陈启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胸口的伤处不再流血,但那个烙印却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苏离跪在他身旁,额头的龟甲裂缝已经闭合,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疤痕。
结束了......她轻声说。
陈启刚要点头,封魔印突然金光大作!光芒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白发苍苍,背脊挺拔,正是陈远山的灵魂!老人慈爱地看着陈启,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没有声音传出。
爷爷......陈启挣扎着站起来,想靠近那个身影。
陈远山的灵魂摇摇头,伸手指向江底。然后,他做了一个让陈启永生难忘的动作——老人缓缓抬起右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如同一个简易的。
这是......陈启下意识地模仿这个手势。
就在他的手指成型的刹那,江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封魔印的金光猛地收缩,化作一道金线射入江心,消失无踪。而陈远山的灵魂也随之淡去,最后时刻,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门......苏离突然抓住陈启的手臂,彻底......封住了......
确实,陈启能感觉到,那种与青铜门的神秘联系彻底中断了。胸口的空洞感依然存在,但不再有被召唤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放下了。
陈启......苏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的手......
陈启低头看去,做了那个手势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金色符文,形状与封魔印一模一样。而更神奇的是,当他握拳时,符文会微微发亮,松开则黯淡下去,像是某种新生的力量在适应宿主。
这是......
发丘印......苏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新生......
远处传来汽笛声。一艘巡逻艇正从上游驶来,船身上的警徽在晨光中闪闪发亮。陈启长舒一口气,拉着苏离往高处走去。不管来的是敌是友,他们都需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了几步,陈启突然停下,回头望向江面。在朝阳的第一缕金光中,他恍惚看见一面残破的军旗在江心飘扬,旗下是无数模糊的身影,整齐列队,向他敬礼。为首的三个格外清晰——铁牛扛着斧头,罗烈叼着烟卷,周卫国胸前别着那颗手榴弹的拉环......
敬礼......陈启轻声说,举起右手,掌心符文微微闪烁。
苏离静静地站在他身旁,蓝眼睛映着朝阳,如同两滴未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