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金丹大能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临时营地上空,空气凝滞,灵气紊乱。低阶弟子们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竹屋内,林见素躺在床榻上,感受着那两股浩瀚力量的无声碰撞,每一丝逸散的气息都让他本就脆弱的道基阵阵刺痛。他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命运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营地半空,青袍木长老手持拂尘,面容平和,仿佛只是在与老友闲谈。而他对面,雷光缭绕的赵狂雷则须发皆张,眼神如同暴怒的雄狮,死死锁定着下方林见素所在的竹屋。
“木老鬼!少跟老夫来这套!”赵狂雷声若洪钟,震得营地建筑簌簌作响,“此子心狠手辣,以邪术害我赵家嫡系赵蟒性命,更是夺了本该属于我赵家的秘境机缘!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若执意包庇,便是与我赵家开战!”
木长老轻轻一挥拂尘,一道柔和的青光荡开,将赵狂雷话语中蕴含的雷霆之威化去大半,护住了下方营地。他微微一笑,声音依旧平和:“赵道友言重了。秘境探险,各凭机缘,生死各安天命。据老夫所知,是赵蟒伙同他人围攻林小友在先,林小友被迫自卫,何来邪术害命之说?至于机缘归属,更是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何来‘本该属于赵家’一说?”
他话语不急不缓,却句句在理,将赵狂雷的指控化解于无形。
“放屁!”赵狂雷怒火更炽,“伶牙俐齿!今日任你说破天,老夫也要将此子带走!谁敢阻拦,便是与我赵狂雷为敌!”
他周身雷光再次暴涨,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向竹屋压去,显然打算强行出手!
木长老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手中拂尘无风自动:“赵道友,此地乃我青玄宗营地。你若一意孤行,便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随着他的话音,营地四周,数道同样强横的筑基巅峰气息升腾而起,与木长老的气息连成一片,隐隐构成一个玄妙的阵势——青玄宗的“青木锁元阵”!虽然无法真正困住金丹后期的赵狂雷,但足以拖延片刻,而片刻之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赵狂雷脸色阴沉如水。他虽强,但在此地与早有准备的青玄宗彻底撕破脸,绝非明智之举。青玄宗底蕴深厚,绝非赵家可比。
他死死盯着木长老,又看了一眼那仿佛随时会破碎的竹屋,眼中闪过挣扎与极度的不甘。传承就在眼前,杀孙仇人就在眼前!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呵呵,好热闹啊。”
一个阴柔诡谲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突兀地插入这片凝固的空间。
只见营地边缘的阴影一阵扭曲,一个穿着繁复黑袍、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如同深渊的中年文士,悄无声息地浮现。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不断扭动的黑色魂珠,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死之气。
阴尸派长老——鬼骨上人! 同样是金丹期修为!
“鬼骨!你也来趟这浑水?”赵狂雷眉头紧锁,语气不善。
鬼骨上人阴恻恻一笑:“赵兄此言差矣。此子杀我阴尸派弟子,身上又怀有与我派功法相合的至阴之力,于公于私,老夫都不能坐视不理啊。”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过竹屋,让屋内的林见素感到一阵恶寒。
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了!
木长老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一个赵狂雷他尚可周旋,若再加上一个同级别的鬼骨上人,事情就棘手了。
“鬼骨道友也想与我青玄宗为敌?”木长老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