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行刑的,正是白天呵斥我的那名监工。
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手中的黑色长鞭如同毒蛇般在空中甩动,发出“啪啪”的破空声。
这鞭子并非凡物,鞭梢闪烁着幽光,显然附带了加剧痛苦的魔纹。
“三十鞭,好好享受吧,新来的!”监工冷笑一声,手臂高高扬起。
我咬紧牙关。
同时,精神高度集中,试图感知并适应那鞭挞中蕴含的黑暗能量。
或许能借此进一步理解此地的规则。
“咻~啪!”
第一鞭狠狠抽下!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炸开,仿佛一条烧红的烙铁烙在背上。
皮开肉绽的同时,一股阴寒刺骨、带着腐蚀性的魔气顺着伤口钻入体内,疯狂侵蚀着血肉经脉。
那“蚀骨丸”的毒性似乎也被引动,手腕处的印记传来钻心的刺痛。
我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抱紧木柱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但与此同时,我敏锐地察觉到,肩头的本源魔蚀之毒,在这外部魔气的刺激下,竟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的悸动。
仿佛是饿狼嗅到了血腥味。
它似乎……在尝试吞噬、同化这入侵的鞭挞魔气?
虽然效果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啪!啪!啪!”
鞭挞如同雨点般落下。
我紧守灵台一丝清明,不再单纯抵抗痛苦。
而是将部分心神沉入体内,仔细观察着那丝魔魂本源与外来魔气的相互作用。
我发现,此地的魔气虽然狂暴,但品质似乎远不如我肩头的魔蚀之气本源精纯。
魔蚀本源就像是一个极度饥饿但挑剔的食客。
在被动地、缓慢地“过滤”着涌入的驳杂魔气。
汲取着其中极其细微的、与自身同源的部分,而将大部分杂质排斥在外。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如同在伤口上撒盐,却又带来一种诡异的明悟。
我对魔气的理解,正在这种残酷的体验中加深。
或许……这蚀骨丸的毒,这鞭挞的魔气,乃至这整个矿场的环境,对我而言,并非全是绝境。
三十鞭结束,我后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剧烈的疼痛和魔气侵蚀让我几乎虚脱,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没有倒下。
监工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三日内无解药”,便转身离去。
其他受刑者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或绝望的哭泣。
我强撑着走到角落,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地喘息着。
蚀骨丸的毒性开始发作,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啃噬,又痒又痛,让人几欲疯狂。
就在这时,那个刀疤汉子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递过来半个黑乎乎、散发着馊味的饼子,低声道:“吃点东西,能稍微压一压那毒性。”
我抬头,看着他眼中那抹复杂的神色。
有关切,有同病相怜,但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别的什么。
我没有拒绝,接过饼子,艰难地咽了下去。
饼子粗糙割喉,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热量,稍稍缓解了体内的冰冷与躁动。
“为什么帮我?”
我沙哑着开口,目光直视着他。
在这地狱般的地方,无缘无故的善意,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图谋。
刀疤汉子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你顺眼,不行吗?再说了,多个照应,在这鬼地方活下来的机会也大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我叫巴屠,以前是北边黑风寨的,得罪了人,被扔进来的,你呢?”
“赵小凡。”我报出名字,没有多说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