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正月,李湛觉得皇宫里的马球场太小了,不够尽兴,下旨要扩建。可扩建得花钱啊,当时唐朝的国库早就被穆宗折腾得差不多了,李湛不管这些,直接让盐铁使(管财政的官)从税收里抠钱,还让地方官“进献”,美其名曰“助修球场钱”。地方官不敢不从,只能把负担转嫁到老百姓身上,弄得民间怨声载道。
宰相韦处厚实在看不下去了,上书劝谏:“陛下即位以来,土木之工不息,玩好之费日增,百姓困苦,盗贼渐起,愿陛下罢球场之役,以安民心。” 李湛看完奏折,皱了皱眉,跟刘克明说:“韦宰相就是太死板,修个球场怎么就不安民心了?朕玩得开心,百姓才能安心嘛!” 说完,照样让人接着修球场,还加了个要求:“要铺上最好的细沙,免得朕的马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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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修好后,李湛办了场“马球大赛”,把神策军、羽林军还有宫里的太监都分成两队,自己当裁判。比赛的时候,他看得兴起,亲自下场打了半场,结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磕破了额头。大臣们听说后,又纷纷上书劝他“少近危险之戏”,李湛却满不在乎:“这点小伤算什么?当年朕爹打马球摔断了胳膊,不照样接着玩?
除了马球,李湛还迷上了“拔河”。不过他的拔河跟别人不一样,不是用绳子,而是用“锦彩”(彩色绸缎),让宫女和宦官分成两队,拽着绸缎较劲,谁赢了就赏钱。有一次,他让一百多个宫女一起拔河,结果绸缎断了,宫女们摔得东倒西歪,有的还磕破了头,李湛看得哈哈大笑,当场赏了每个宫女二两银子,说“摔得好,下次接着玩”。
《新唐书》里记了这么一件事:“帝好拔河,令宫人宦官为两队,以锦彩为绳,挽之相竞,至有仆伤流血者,帝临观以为乐。” 把别人的伤痛当成自己的乐趣,这已经不是“贪玩”,而是“荒唐”了。
更离谱的是,李湛还喜欢“微服私访”——不过他的私访不是为了体察民情,而是为了去长安城里的“酒楼”“妓院”寻欢作乐。有一次,他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带着刘克明和几个小太监,偷偷溜出皇宫,跑到长安最有名的“平康坊”(红灯区),进了一家酒楼就开始喝酒,还让歌妓陪唱。喝到半夜,他觉得不过瘾,又去了一家妓院,直到天亮才悄悄回宫。
这事后来被宰相裴度知道了,裴度急得直跺脚,第二天一早就进宫劝谏:“陛下乃万乘之尊,岂能轻出禁宫,涉足市井污秽之地?万一有刺客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李湛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嘴上答应“以后不出去了”,可没过几天,又偷偷溜出去了——只不过这次更小心,专门挑半夜三更出门,还让禁军在后面暗中保护。
宝历元年夏天,长安闹旱灾,地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老百姓到处求雨,可李湛却在皇宫里搞“龙舟赛”。他让人在皇宫的池塘里挖了两条大龙舟,每条龙舟能坐二十多个人,然后让宫女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划着龙舟比赛,自己则在岸边摆上酒席,一边喝酒一边看比赛,还跟身边的人说:“这龙舟赛比打夜狐有意思多了,以后夏天就天天玩。”
《旧唐书·五行志》里记载:“宝历元年夏,自四月不雨至七月,长安、洛阳大旱,人多流亡。帝方耽于宴乐,作龙舟于禁苑,令宫人竞渡,赏赐无节。” 一边是民不聊生,一边是皇帝的穷奢极欲,大唐的国运,就在李湛的玩乐声中一点点往下滑。
大臣们不是没反抗过。除了裴度、韦处厚这些老臣反复劝谏,还有个叫张仲方的御史,直接上书骂李湛“不务正业,耽于逸乐,有负先帝之托,有愧万民之望”。李湛看完奏折,气得把奏折撕了,当场把张仲方贬到外地当刺史。从那以后,大臣们再也不敢随便劝谏了——反正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少说两句,免得惹祸上身。
李湛大概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最终会死在最信任的人手里——那个陪他玩了十几年的宦官刘克明。
刘克明为什么要杀李湛?说起来,还是跟李湛的“玩乐”有关。李湛虽然信任刘克明,但他有个毛病:玩得兴起的时候,不管身边是谁,说动手就动手。比如打马球的时候,如果刘克明没接住他传的球,他就会拿起球杆打刘克明的脑袋;猎狐狸的时候,如果刘克明没帮他追上狐狸,他就会骂刘克明“没用的废物”,有时候还会用箭射刘克明的衣服,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