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他告知今夜需外出办事,或许是与蒋家那边有什么琐事纠缠吧。
这些邀请,看似给了她选择,实则无一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剥夺。
去张彦钧处,是屈从于强权与占有;
赴周复明之约,是踏入更深的精神操控;
应沈知意之邀,是甘心重回监视与情感的牢笼;
接受孙应洋的邀请,则是在利益交换中继续恍惚挣扎;
而接受江予哲的好意,则意味着要戴上她早已戴不稳的理想面具。
她哪里都不想去。
沐家大宅的焦土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那场焚尽她一切的大火,早已将任何属于“团圆”、“喜庆”的情绪烧得干干净净。
这个春节,于她而言,不是迎新,是祭奠。
她不需要华宴,不需要假意的关怀,更不需要在那些男人织就的罗网中扮演他们想要的角色。
她只想守着自己这方刚刚夺回、尚且残存一丝自由气息的小小孤岛。
一个近乎叛逆的念头在她冰冷的心底滋生。
她走到书桌前,铺开最寻常的素白信纸,提起笔。
给张彦钧的回帖,她只写了寥寥几字:“谢少帅美意,除夕已有约,恕难从命。”
平静而疏离。
给周复明的回帖,她斟酌片刻:“世伯关怀,沐兮心领。佳节念亲,唯愿独处,望世伯海涵。”
礼貌地斩断他的引导。
给沈知意的回帖,最是耗费心神,最终落笔:“知意哥哥盛情,沐兮铭记。然旧梦易碎,不复往昔,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委婉,却清晰地划下界限。
给孙应洋的回帖,她客套而疏远:“谢孙经理邀约,领事馆盛宴,恐不适孤女身份,且已有安排,心领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