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德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从贴身工具包里取出那个密封的样本盒,打开,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片皮屑,递到影歌面前。同时,他的分析仪屏幕亮起,显示出复杂的能量频谱比对图。“皮屑来源,暗夜精灵男性。能量签名,独特变种虚空能量,具备高度隐匿特性。与奥布里遇刺现场残留的微观痕迹匹配度超过92%。”
影歌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诺拉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接过了那片皮屑。他凑到眼前,借助分析仪的光线,仔细地、一寸一寸地审视着。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作为一名顶尖的暗夜精灵刺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片皮屑意味着什么——这绝非栽赃,这独特的角质层光泽和能量残留,是族内极高明潜行者的特征,无法伪造。
“族内……叛徒。”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楚和滔天的杀意。
就在这时,皮德推了推他的护目镜,用他那种特有的、专注于逻辑而忽略情感的语气,提出了关键问题:“目标范围可以缩小。影歌先生,根据你的知识,暗夜精灵社会中,具备如此能力,且可能掌握或接触过这种变异虚空能量的个体,有哪些?近期,是否有此类高手异常失踪或行为诡秘的记录?”
这个问题,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猛地插入了影歌紧锁的心扉。
影歌的身体再次剧烈一震。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看向皮德,而是穿透了墙壁,投向了某个遥远而痛苦的记忆深处。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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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影歌老师正在对抗某种巨大的内心风暴。
良久,就在诺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影歌用一种仿佛来自遥远地狱的、极其低沉而缓慢的语调,开口了。这一次,他的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也沉重得多:
“……有一个。”他顿了顿,仿佛这个名字重若千钧,“晚歌。我的……表弟。”
孩子们的心齐齐一跳!表弟!
影歌的目光变得空洞,陷入了回忆:“我们是孤儿……一起在阴影中长大。他的天赋……潜行的天赋,在我之上。”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过往的温情,但迅速被冰冷的现实淹没。“我来到学院后……他选择了不同的路。我们……失去了联系。很久了。”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如果族内有人能做到……并且愿意这么做……他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