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气派的牌匾,没有官府的登记,更没有震耳欲聋的宣讲,这就是第一个“静默驿站”。
走进驿站,最显眼的就是那三样东西:一口锈迹斑斑的青铜鼎,鼎沿缺了半边,像是饱经风霜的老者;一面光可鉴人的巨大铜镜,却空空如也,仿佛等待着什么来填满;还有一块粗糙的石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大字——“你说或不说,我都听得到”。
阿朵带着怒哥,也就是那只凤种小鸡崽,第一次来到这里。
怒哥扑棱着翅膀,落在了铜镜的边缘,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金色的雕塑。
突然,平静的镜面泛起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
紧接着,镜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简陋的茅草屋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小心翼翼地为一位双目失明的妇人梳头。
妇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屋外狂风怒号,暴雨倾盆,屋内却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温暖而宁静。
没有人说话,整个驿站静悄悄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之中,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仿佛听见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啼鸣——那声音细若游丝,像是春天里破土而出的第一声虫吟,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地方,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塔拔地而起,塔顶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铭心塔”。
罗淑英站在塔顶,眺望着远处那个小小的静默驿站,眼神晦暗不明。
她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羽毛笔,笔尖悬在一本厚厚的册页之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那支笔无力地垂下,一滴墨水滴落在册页上,晕染开来,像极了一颗不安的心。
她没看到的是,始缄碑前,《焚名簿》扉页上,那根金色的羽毛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圆中套圆”的符号,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始缄碑前,《焚名簿》扉页上那根金色的羽毛微微颤动,那“圆中套圆”的渊心双环在晨光下泛起涟漪,荡漾开来,像是情人的眼波。
阿朵凝视着那片奇异的纹路,良久,忽觉指尖一阵酥麻的发烫——昨夜她无意间将一滴带着体温的血滴落在书边,此刻那血迹,竟然与雏鸟留在书页上的爪痕连成一线,形成一道天然的脉络图,像极了婴儿还在母体里时,维系生命的脐带。
“这感觉……真奇怪。”阿朵轻声喃喃,指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隐隐作痛,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秦九娘步履匆匆地赶来,她昨夜几乎一夜没睡,眼底带着淡淡的血丝,手里还拿着几张绘制着复杂纹路的兽皮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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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近了仔细查验,眼神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化为深深的忌惮,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怪物:“这不是阵法,是……‘心络引’!它在用你的痛感,标记能与你产生共鸣的人。”
“心络引?共鸣?”阿朵的眉头紧紧皱起,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这只小鸡崽,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话音未落,远处蜿蜒的山道上,一个佝偻着身躯、背着沉重柴火的老汉,突然驻足,他放下柴火,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喃喃自语:“怪了,我这跟了我半辈子的老寒病……怎么今早……突然不疼了?”他抬头望向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柳七郎连夜都在工坊里,敲敲打打,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他尝试着将“鸣种钉”应用出新的用法,想将其嵌入驿站那口锈迹斑斑的青铜鼎底部,借助地火的余温,激活某种未知的共振。
他觉得,这口破鼎,绝对不是一口普通的鼎,它一定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但初试并不顺利,鼎身原本就布满的裂纹,开始迅速蔓延,像是蛛网般密密麻麻,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裂。
柳七郎看着那布满裂纹的鼎身,叹了口气,正欲放弃,突然,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是那只凤种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