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接触到空气和布料,传来阵阵刺痛,让他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呀,他好像很痛......”女孩的声音带着心疼。
“唉,造孽啊......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内伤更是......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着。
接着,叶玄感觉到一些捣碎的、带着清苦气味的药草被小心地敷在了他几处最严重的伤口上,带来一丝清凉,略微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再后来,有人试图撬开他的嘴,喂入一些温热的、流质的、带着淡淡腥味和药味的东西,或许是鱼汤混着草药?
他本能地抗拒了一下,但最终极度的虚弱和饥饿感让他勉强吞咽了一些下去。
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稍稍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这断断续续的照料和昏沉中,叶玄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水下的石头,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我修复的漫长黑暗里,只有偶尔才会浮上水面,短暂地感知到外界的一丝动静。
他听到女孩每日都会来给他换药、喂食,叽叽喳喳地对着他或者那位“爷爷”说话,内容多是今日捕鱼如何、村里的琐事等等,声音清脆活泼,像是一只不知忧愁的小鸟。
他听到那位老者时常为他诊脉,叹息着“经脉尽碎,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怕是难以再修行了”、“外伤倒是在慢慢愈合,真是顽强的生命力”之类的话。
通过这些零碎的信息,叶玄渐渐拼凑出一些情况:他似乎被海水冲上了一座海岛,被一个以打渔为生的爷孙俩救了起来。
这座岛似乎很偏僻,修士水平极低,从老者的叹息判断,最高可能只有融身境,而且资源匮乏。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爷孙俩细心的照料下,加上《逆命经》那顽强的、近乎本能的基础修复能力,叶玄的外伤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断裂的骨头也开始慢慢接续。
这一日,叶玄的意识比往常都要清醒一些。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长时间处于黑暗,微弱的光线也显得有些刺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模糊的视野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却整洁的茅草屋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咸味、草药的清苦和淡淡的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