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调整了一下表情,脸上露出恰到好处但略带一丝匆忙和歉意的笑容,加快几步迎了上去,在距离张白鹿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挺直身躯,“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语气恭敬而清晰:
“您好!请问,您就是张白鹿同志吧?”
张白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的问候和敬礼弄得愣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英俊、气度不凡的军官,迟疑地点点头:“是的,我是张白鹿。请问您是……?”
邵明珠放下手,脸上带着诚挚的歉意,语气把握得极有分寸,既不失礼,又透露出事情的紧迫性和无奈:
“张白鹿同志,您好!我是李军长的警卫员。是李军长让我在这里等您的。”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张白鹿的反应,才继续说道,语速稍快,显得情况确实紧急:
“李军长让我务必转达他对您的歉意!他本来是非常期待今晚能见到您,和您一起参加舞会的。但是,实在太不巧了!”
邵明珠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院长临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紧急会议,指名要求李军长必须参加!会议刚刚开始,估计要开到很晚。李军长实在脱不开身,他感到非常抱歉!”
他话锋一转,指向灯火通明的大礼堂,语气变得热情而周到,仿佛真的是在替李云龙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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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长特意嘱咐我,如果见到您,一定要向您表达他最诚挚的歉意!同时,他也让我转告您,虽然他不能到场,但舞会照常举行,丁伟军长和孔捷军长他们都在,舞会很热闹。李军长说,请您千万别客气,尽管去玩,就当是散散心,丁军长和孔军长都是老朋友了,他们会招待好您的。”
邵明珠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搬出了院长的名头和“紧急会议”这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既解释了李云龙的缺席,保全了双方的面子,又显得李云龙对她十分重视和尊重,同时还给出了看似妥善的替代方案。
果然,张白鹿听完,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但很快就被理解和体谅所取代。 她是个聪明且矜持的人,院长召见、紧急会议,这确实是无法推脱的正事。而且,李云龙如此周到地派人来解释道歉,已经给足了她面子。如果她执意要去舞会,反而显得不懂事、纠缠不休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温婉而识大体的笑容,对邵明珠说:
“原来是这样……警卫员同志,谢谢您专门在这里等我,也麻烦您转告李军长,没关系的,正事要紧。院长的会议重要,让他安心开会,不用惦记我这边。”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说:“既然李军长有要事在身,那我就不去舞会了。麻烦您转告李军长,就说我今天来过了。等他不忙的时候,方便的话,给我家打个电话就好,他有我的号码。” 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留下了今后联系的合乎情理的由头,分寸掌握得极好。
邵明珠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恭敬,他郑重地点点头:
“好的,张白鹿同志,您的话我一定一字不差地转达给李军长。真是太抱歉了,让您白跑一趟。天晚了,您回去路上请小心。”
张白鹿对邵明珠礼貌地点点头:“谢谢警卫员同志,再见。” 说完,她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张白鹿远去的背影,邵明珠一直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竟然微微渗出了一些冷汗。
“好险……” 他在心里默念道,“张白鹿同志,对不住了。并非我邵明珠要刻意欺骗,更非对您个人有什么成见。只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老团长,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他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我必须为他扫清一切可能影响他的障碍。希望您能理解,也希望您能遇到真正适合您的缘分。别怪我,我这是为了我的老首长好。”
解决了这个意外的“危机”,邵明珠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迈开步子,朝着依旧传来音乐声的大礼堂走去。他现在更要去舞会看一看了,一方面要确认李云龙是否在场、状态如何,另一方面,他也隐隐有种预感,或许,妻子刘念今晚也会在那里?一种想要立刻见到妻子的迫切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