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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妻子羞红的脸和湿润的眼睛,语气突然变得无比认真和深情:“但是念念,我刚才说的话,虽然是糙了点,可字字都是真心!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你为我生儿育女,是咱们家最大的功臣!在我眼里,你比任何时候都美! ”
这番先痞后庄的表白,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刘念心中那点小小的不安和羞涩。她明白了,丈夫这些“粗话”,并非变得粗鲁,而是战争在他身上留下的独特烙印,是生死边缘挣扎后更加直抒胸臆的真性情,甚至……带着一种别样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男性魅力。
她不再挣扎,反而柔顺地依偎在丈夫怀里,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小声嘟囔着:“油嘴滑舌……学坏了……” 但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露出了幸福而安心的笑容。
邵明珠感受到妻子的软化,心中柔情更盛,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妻子柔软的双唇。这个吻,充满了硝烟散尽后的珍惜,久别重逢的渴望,以及对她全新魅力的痴迷探索。
月光温柔,一室缱绻。战争的痕迹,不仅刻在战场上,也悄然改变着归来的人。而爱,则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后,变得更加浓烈、真实,且充满了生活本身粗粝而温暖的质感。
邵明珠一身笔挺的将校呢军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刘念 穿着文工团的常服,拎着挎包,稍稍落后半步跟着。她看着丈夫的背影,既感到无比骄傲,又对他从朝鲜归来后的一些细微变化,心里存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和好奇。
战争似乎在这个男人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走路时步伐更加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自觉的警觉,眼神扫过周围环境时,锐利如鹰,仿佛仍在巡视战场。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语言——那个曾经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甚至有些书卷气的青年军官,如今开口闭口,总带着些挥之不去的“兵痞”气息。
两人刚走到军部机关楼附近,迎面就碰见几个年轻的作战参谋匆匆走来。几人一见邵明珠,立刻“啪”地一个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军长早!”
邵明珠停下脚步,回了个礼,目光在几个参谋脸上扫过,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温和的笑容,反而眉头一皱,伸出食指虚点着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略显紧张的年轻中尉,笑骂道:
“他娘的!王参谋,瞧你小子这俩大黑眼圈!昨晚上又跟作战方案死磕到后半夜了吧?老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仗是打完了,可脑子里的弦不能松!但也不能把自己往死里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赶紧的,食堂喝碗热粥去!瞧你那脸白的,跟个青面兽似的!”
他虽然满口“他娘的”、“老子”,但语气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熟稔。那王参谋被军长这么一点名,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挠着头,嘿嘿地傻笑起来,脸上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得意,连忙答道:“是!军长!我这就去!保证完成喝粥任务!”
邵明珠又看向旁边一位身材高大的军官,照着他结实的胸膛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发出“咚”的一声:“还有你!李大个子! 听说你小子昨天带侦察营野外拉练,又把三连给跑吐了?好!有点老子当年的虎劲儿!但是悠着点!别把好苗子都给练废了!要讲究科学训练!明白不?”
“明白!军长!” 李少校挺起胸膛,声音洪亮,脸上洋溢着被首长记住并“亲昵”责备的兴奋。
几句笑骂过后,邵明珠才挥挥手:“滚蛋吧!该干嘛干嘛去!”
“是!军长!” 几个参谋笑嘻嘻地敬礼跑开了,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刘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眉头微微蹙起。她轻轻拉了拉邵明珠的衣袖,低声说:“明珠……你……你现在跟同志们说话,怎么老是‘他娘的’、‘老子’、‘滚蛋’挂嘴边?多……多不文明啊……影响多不好……” 她接受的教育和文工团的环境,让她对这种粗犷的带兵方式感到些许不适。
邵明珠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哈哈一笑,习惯性地想摸烟,又想起妻子在旁边,把手放了下来,说道:“哎呀,念念,这你就不懂了!在部队里,尤其是一线部队,文绉绉的反而生分!这么说话,痛快!亲切!战士们听着也带劲! 这说明我没拿他们当外人! ”
他看了看妻子依旧有些困惑和不满的表情,想了想,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有的感慨:“你想想,在朝鲜,炮弹可不长眼,谁跟你客气?活下来就是兄弟!这种在战火里滚出来的情分,几句粗话算个啥?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