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邵明珠家竟然是经商的大户!这和她印象中那个投身革命的军人形象有些出入。
邵明珠继续缓缓说道:“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对我期望很高,培养得也很用心。不仅让我读四书五经,上新式学堂,还特意请了先生教我弹钢琴、画画。后来……看我对外语有兴趣,又花了重金,请了洋人教师教我英语,还请了一位白俄的贵族老太太教我俄语。” 这里他巧妙地用“兴趣”和“重金聘请”来解释自己后世带来的语言技能,这样更合情合理。
刘念听得更加惊讶了:“英语?俄语?明珠你还会外语?!”她只知道邵明珠是大学生,没想到竟然还精通外语!这在她接触的军人里简直是凤毛麟角!
邵明珠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嗯,会一点。都是以前家里逼着学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我们家祖宅,在铃铛胡同一号院,一座挺规整的两进四合院。我小时候,就在那里长大的。”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痛苦:“可是这一切……都在鬼子来了之后,全毁了!我父母因为不肯跟日本人合作,还暗中资助抗日,被鬼子的特高科盯上,最后……被害死了!家也被抄了!”
他说到这里,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发白:“我当时还在上学,听到消息,感觉天都塌了!我一怒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书也不读了,家也不要了,把家里剩下的一点细软偷偷变卖了当路费,就跟几个有同样想法的同学跑出了北平,一路往西,去找八路军,我要参军!我要给我爹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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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听得心都揪紧了,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邵明珠的手,想给他一些安慰。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邵明珠身上总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坚韧,也明白了他对敌人那种刻骨的仇恨从何而来。
邵明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吐出积压多年的郁结:“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现在仗快打完了,北平也解放了,可我……我再也没回过铃铛胡同,也没去过珠市口和大栅栏。那五间铺子现在是谁在经营?还是早就易主了?老宅子还在不在?里面住着什么人?我……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了。”
他转过头,看着刘念,眼神复杂:“那些所谓的亲戚,在我家落难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生怕受到牵连。现在……我也没必要再去攀附他们了。我的家,在部队,我的亲人,是战友,是政委,是团长,还有……你。”
刘念听着他平静却蕴含着巨大悲伤的叙述,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回握着他的手,声音哽咽:“明珠……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让你难过了……”
邵明珠摇摇头,反而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没事,念念。说出来也好。这些事压在心里很多年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觉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有咱们的新生活要过。”
夕阳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刘念对邵明珠的了解更深了一层,也更加心疼这个看似坚强、内心却背负着沉重过去的男人。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加倍对他好,用更多的爱和温暖,去抚平他心底的伤痕。而关于那些铺子和老宅,她心里也悄悄埋下了一个念头……也许,将来有机会,可以陪他回去看看?
听完邵明珠沉重而令人心疼的往事,刘念紧紧握着他的手,希望能传递一些温暖。两人之间的信任和亲密又加深了一层。邵明珠平复了一下心情,反过来关心起刘念的过去,他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念念,你光听我说我家的事了。我知道你老家是哈尔滨的,家里还是开酒厂的大户。那你这么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是怎么千里迢迢,跑到部队里来的?这中间肯定也有故事吧?”
刘念见他情绪好转,也愿意分享自己的故事,便笑了笑,眼神陷入回忆,开始娓娓道来。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东北姑娘特有的爽利劲儿,却又透着一股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