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行‘一边倒’向苏联之政策,乃当前历史条件之必然选择,可获急需之经济、技术及安全援助。然必须清醒认识到,此举亦必然招致美国及其主导阵营之长期孤立、封锁甚至敌视。”

“故,我之外交与安全战略,须具极大之智慧与灵活性。一方面,须巩固与苏联盟谊,借力发展;另一方面,绝非盲目附庸,须保持独立自主之判断力,避免被彻底卷入可能不符合我最大利益之冲突(如暗示但不明指朝鲜)。在中长期,更应积极探索与不同制度国家(包括西方阵营内部分国家)建立正常关系乃至打破封锁之可能性。如何在两大巨人夹缝中求生存、谋发展、保安全,将是我未来长期面临之最严峻战略课题。”

写到这里,邵明珠长舒一口气,放下了钢笔。他知道,这份报告一旦提交,必将再次在高层引起巨大震动甚至争议。它太过超前,太过尖锐,直接点出了许多尚未浮出水面的巨大风险。

但他必须写。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作为穿越者,能为这个新生的、他深爱着的国家,所能做出的最宝贵的贡献。他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窗外泛起的晨曦,心中充满了沉重的使命感。历史的齿轮,或许能因这份报告,而多增添一分沉稳前行的可能。

小主,

在完成了那份石破天惊的国际政治与安全形势分析报告后,邵明珠的思维并未停歇。他深知,一个大国的生存与发展,绝不能仅仅依赖于对战争与和平的判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未来的竞争同样是经济的竞争。趁着思考的热度和查阅资料的便利,他几乎未作停歇,再次铺开稿纸,钢笔蘸饱墨水,标题写下:《论战后世界经济格局演变及对我国经济建设之启示与挑战》。

这一次,他将视角投向了全球经济的宏观图景。

他首先勾勒了战后世界经济力量对比的巨变:

“此次大战,旧有的以欧洲列强为核心的世界经济体系已被彻底摧毁。英、法、德等传统强国经济凋敝,实力大损,其殖民地体系亦风雨飘摇,处于瓦解前夕。唯美国凭借其独特地理优势,非但未受战火摧残,反而通过‘民主国家兵工厂’角色,工业生产能力和黄金储备暴增,一跃成为全球经济绝对霸主,其GDP占全球比重过半,拥有无可争议的经济霸权。”

接着,他重点分析了美国主导构建的新国际经济体系:

“为确立并维护其经济霸权,美国正积极构筑由其主导的全球经济新秩序。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美元与黄金挂钩、其他国家货币与美元挂钩的‘双挂钩’机制,美元已成为事实上的世界货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世界银行亦成为其推行经济政策、影响各国经济之重要工具。此体系虽在短期内有助于战后重建和稳定汇率,然其本质是为美国资本和商品输出服务,长远看,我将深陷其中,金融货币政策自主性将受极大制约。”

“同时,‘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旨在推动贸易自由化,实则有利于拥有技术和资本优势的美国进一步占领全球市场。我若欲参与国际贸易,必将面临此体系之巨大压力。”

然后,他指出了两大阵营对峙下的经济分裂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