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又把刘念逗笑了,她用力想抽回手,却没成功(其实也没真用力抽),只好红着脸任由他虚握着,嗔道:“你就贫吧!没个正形!还赵政委呢……赵政委要是知道你这么打比方,非得批评你不可!”

“政委才不管呢!”邵明珠笑嘻嘻地松开手,又递给她几颗剥好的瓜子仁,“政委现在啊,就关心两件事:一是革命工作,二就是我能不能早点达到‘二八五团’标准,别耽误了某位文工团的好同志。”

他这话暗示性极强,刘念的脸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她羞得无地自容,猛地转过头,抓起桌上几颗没剥的瓜子,作势要扔他:“邵明珠!你……你胡说什么呢!再乱说……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看着她羞恼交加、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邵明珠心里乐开了花,赶紧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刘念同志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

两人就这样头碰着头,肩挨着肩,躲在喧闹人群的角落里边嗑瓜子边低声说笑。邵明珠时不时凑近她耳边说句悄悄话,逗得刘念时而脸红娇嗔,时而捂嘴偷笑,时而又忍不住轻轻打他一下。那亲密无间的姿态,那流淌在两人之间的甜蜜氛围,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让周围不少人都投来羡慕和祝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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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去取琴的战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手风琴交给刘念,这场短暂而甜蜜的“二人世界”才告一段落。刘念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和发烫的脸颊,在邵明珠鼓励的目光中,抱着琴走向临时搭建的“舞台”。

刘念抱着手风琴,坐在临时充当舞台的椅子上。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下琴键,风箱开合,一曲节奏明快、旋律优美的《青春圆舞曲》便从琴箱中流淌而出,瞬间驱散了留声机罢工带来的尴尬,重新点燃了舞池的热情。

军官们和女同志们欢呼一声,纷纷结对,再次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刘念专注地演奏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舞池边那个独自坐着、正悠然自得嗑着瓜子的身影——邵明珠。他即使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挺拔的身姿和俊朗的侧脸在灯光下依然十分引人注目。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后到的、不认识刘念也没看到刚才情景的女同志,注意到了这个落单的、年轻英俊的军官。

一位穿着列宁装、看起来是机关单位的女干部,大大方方地走到邵明珠面前,笑着发出邀请:“这位同志,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一起跳支舞吧?”

刘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琴声都不自觉地慢了半拍。她紧紧盯着那边。

只见邵明珠礼貌地站起身,对着那位女同志歉然地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谢谢同志!不过抱歉,我在等我的舞伴,她正在为大家演奏呢。”他说着,目光温柔地投向正在拉琴的刘念方向。

那位女干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正在演奏的刘念,顿时明白了,也笑了笑,说了句“打扰了”便识趣地离开了。

刘念心里刚松一口气,琴声重新变得流畅。可没过两分钟,又一位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医院来的年轻女护士,红着脸,怯生生地走到邵明珠面前,似乎鼓了很大勇气才开口:“首长……您……您能邀请我跳支舞吗?”

邵明珠再次起身,依旧是那副温和却疏离的态度,指了指刘念的方向,笑着说:“同志你好,真不巧,我的舞伴在台上,我得等她下来。下次有机会再跳?”

小护士也红着脸跑开了。

接下来短短十几分钟,类似的情形居然又发生了两三次!有文工团其他分队不太熟悉刘念的女团员,也有其他单位慕名而来的年轻姑娘。邵明珠就像是舞池边一块散发着磁力的香饽饽,吸引着飞蛾不断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