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也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说:“子游,此酒用料上乘,发酵恰到好处,饮之醇厚绵长,实乃佳品。借此佳品,贺你新婚。不过,切莫贪杯伤身。” 他这祝酒词,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兼带养生提醒。
于是,推杯换盏,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朱放开始吹嘘他当年在乌程的风流韵事(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多半是嘴上功夫),阿史德则讲起了草原上策马奔腾、弯弓射雕的豪迈,引得众人向往。
李白诗兴大发,当场吟诵了好几首即兴创作的瑰丽诗篇,字字珠玑,满堂喝彩。连陆羽都在酒精的作用下,稍微放松了绷着的脸,跟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
我作为主角,自然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朱放和阿史德轮番上阵,李白也时不时加入“战团”,各种劝酒理由层出不穷,从祝贺新婚到怀念乌程时光,再到为大唐江山社稷……我几乎是酒到杯干,很快就感觉天旋地转,看人都有重影了。
“我……我跟你们说……”我舌头开始打结,搂着旁边朱放的肩膀,觉得他今天格外亲切,“季兰她……嘿嘿,好看吧?我夫人!还有阿若,月娥……都是好姑娘……我李哲,何德何能啊……”
朱放嘿嘿贱笑:“知道你好福气!来,为你的好福气,再干一杯!”
我又迷迷糊糊地干了一杯,然后似乎又抓住了旁边杜若的胳膊(?或者是试图去抓,扑了个空?记忆从这里开始彻底混乱),嘴里嚷嚷着:“阿若!好姐姐!我们……我们结拜!对,结拜为异姓兄弟……不,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后来据阿东事后忍着笑汇报,我当时抱着厅里的柱子,非要认柱子做大哥,说要和它一起闯荡江湖。再后来,我又拉着月娥的手,承诺要给她买下全长安最漂亮、最大颗的珠花,堆满她的梳妆台。还嚷嚷着要和阿史德一起去草原打猎,比赛谁射的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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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丢人。
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我再次被忠心耿耿的阿东和两个家丁,合力抬回了卧室,轻轻放在了那张无比宽敞、此刻显得尤为救命的十人大床上。
……
清晨,我是被透过窗棂的阳光晒醒的。脑袋里像是有一群工匠在敲敲打打,宿醉的钝痛如期而至。艰难地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首先看到的便是大红色绣着并蒂莲花的帐顶——嗯,这是我们的“豪华总统套房”没错。
微微转头,熟悉的场景再现,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李冶睡在最里侧,面向着我,银发如瀑,呼吸平稳,一只手依旧习惯性地搭在我身上,但力道轻柔了许多。
杜若睡在我右边,侧卧着,面容宁静,一只手轻轻放在小腹上,睡姿优雅。
月娥则在我左边,这次没有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而是乖乖地蜷缩着,抱着一个软枕,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想必正在做什么美梦。
看来,经过几天的适应,她们也渐渐找到了在这张巨床上各自舒适的睡姿,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和尴尬。
我稍稍一动,李冶就睁开了眼睛。那双金眸初时还有些迷蒙,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带着一丝戏谑看向我。
“子游,醒了?”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很好听,但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