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位曾经的权奸,在“七转青魂丹”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像个真正慈祥、甚至有些“傻白甜”的长辈了。我连忙道谢,然后搀扶着李冶,跟着引路的侍女,往西跨院走去。
西跨院环境清幽,院中一株高大的玉兰树正值花期,满树洁白的花朵,如同无数只白玉酒杯缀满枝头,幽香阵阵。
房间内果然如杨国忠所说,一应陈设都是我们从李府搬来的,那张熟悉的梨木雕花床,铺着她常用的软缎锦被,临窗的书案上摆放着她常用的笔墨纸砚,甚至连那盆她每日都要亲自浇水的兰草,都原样摆在窗台的老位置上,叶片青翠欲滴。
阿东捧着装有“三书”的锦盒跟了进来。我接过锦盒,递到李冶面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盒盖,里面明黄色的绢帛上,《聘书》、《礼书》、《迎书》墨迹犹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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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代表婚约正式达成的文书,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雨后初晴的彩虹,绚烂夺目。她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将脸颊贴在我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无比的满足:“子游,感觉……感觉真的和做梦一样。两年前,我都不敢想会有今天。”
我单手环住她纤细却不再柔弱的腰肢,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和那微微隆起的弧度,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委屈你了,今晚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李冶在我怀里用力摇头,发丝蹭得我下巴痒痒的:“不委屈。只是一天而已。”她顿了顿,抬起头,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带着一丝罕见的怯意,“子游,你……紧张吗?”
我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紧张什么?又不是上战场砍人。倒是你,”我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湿意,“明天就要正式成为李夫人了,怎么一贯狂放不羁的李季兰、李大家也有怕的时候?”
“谁说我怕了?就是……就是有点……”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明天那么多人看着,拜天地,还有敬茶……这心里吧!有点怕出错,主要是怕给你丢脸。”
我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我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不怕,有我在。错了也没关系,咱们家,不兴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你李季兰,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正当我们脉脉含情对视时,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和说笑声。是杜若和月娥来了。杜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季兰,我怕你没吃好,在相国府的小厨房给你要了碗百合莲子粥,清淡安神,快趁热喝一点。”
月娥则抱着个蓝布包袱,献宝似的递过来:“季兰姐姐,这是玉真公主刚才派人从城外的尼姑庵送来的,说是她亲手为你求的平安符,一定要你今晚就戴上,保佑明日顺顺利利。”
李冶接过那枚还带着香火气息的平安符,珍重地挂在脖颈上,贴着肌肤放好,感动道:“谢谢杜若姐姐,谢谢月娥妹妹。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杜若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的好夫人,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先把粥喝了。”
三人便亲亲热热地坐在床边,杜若看着李冶小口喝粥,月娥则叽叽喳喳地说着方才在相国府看到的趣事。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三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烛光将她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交织成一幅温暖动人的画卷,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这就是我的家人啊,我在这大唐,最珍贵的宝贝。
这时,杨国忠身边的老仆在外面恭敬地传话:“李大人,相国请您去书房一趟,商议明日迎亲的细节流程。”
我应了一声,转身对李冶道:“季兰,义父唤我,我过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明日,等我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将你接回家!”
李冶笑着点头,金眸在烛光下璀璨如星:“嗯,我等你。早点来。”
暮色渐染,华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