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千二百余年……之后?”他结结巴巴地重复着,声音发颤,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笑话,“李、李大夫……你、你莫非是昨夜未曾睡醒?还是……还是得了癔症?此等……此等虚妄之言,岂可信口开河?”
我早料到他的反应,不慌不忙,开始抛出一个又一个“证据”:“殿下可知,我们脚下所踩的大地,并非方方正正,而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名曰‘地球’?可知为何万物会向下坠落,而非飞向天空?乃因一种无形之力,谓之‘引力’。为何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天?为何会有日食月食?非是天狗食日,乃是月影遮蔽……”
我随口说了几个简单的现代科学常识,又提及了未来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当然,谨慎地选择了安史之乱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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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的叙述,李瑁脸上的怀疑和惊骇逐渐被一种茫然和巨大的困惑所取代。他无法理解,无法想象,但偏偏我言之凿凿,逻辑清晰,且有些事(如我对日食月食的解释)似乎又能完美解答他自幼读圣贤书却始终存有的疑惑。
杨国忠在一旁适时补充,以他如今“贤相”的身份和信誉为我作保,并提及我如何“点化”于他,让他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他说得声情并茂,差点老泪纵横),以及我在商业(念兰轩、兰香坊)、诗词、乃至“医术”(青魂丹)上的种种非凡表现,皆非常人所能及。
杨玉环也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飘忽和确信:“十八郎(李瑁小名),子游所言……或许初听难以置信,犹如天方夜谭。但你可还记得,他曾为我解过一梦,所言之事,后来一一应验,分毫不差?还有他所作的那些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明月几时有’,那些闻所未闻的奇妙想法和词句……或许,这世间真有我们无法理解的玄妙呢?他或许……真是上天派来助我大唐渡此劫难的?”
李瑁看看我,又看看一脸“诚恳忠君”的杨国忠,再看看神色认真甚至带着几分恳切的杨玉环,他的世界观显然受到了毁灭性打击,整个人处于一种懵圈和重塑的状态,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看着他,知道火候已到,是时候抛出更多的“历史真相”和最终的重磅炸弹,这也是我今日的真正目的。
我站起身,走到李瑁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殿下!正因我来自后世,我深知历史走向!当今太子李亨,绝非天下明主!他看似仁弱,实则暗藏野心,且与回纥勾结,引狼入室,其心可诛!”
“什么?太子与回纥勾结?”李瑁失声惊呼,连恐惧都暂时忘了。杨国忠和杨玉环也猛地看向我,显然这是他们也不知道的细节。
“不错!”我沉声道,“太子为巩固地位,不惜许诺回纥人,若其登基,将许以河北大片土地及巨额岁贡,换取回纥出兵支持!此乃卖国之举!若让其得逞,北方胡患将永无宁日,我大唐脊梁将被彻底打断!”
我顿了顿,让这消息消化一下,继续抛出更骇人的:“而安禄山,更是包藏祸心已久!他麾下精兵良将皆乃胡人,只知有安帅,不知有朝廷!其造反之心,已是箭在弦上!最迟明年,渔阳鼙鼓必将动地而来!届时,两京陷落,生灵涂炭,陛下……陛下亦不得不仓皇幸蜀!”
“幸蜀?!”李瑁脸色惨白如纸。杨玉环也娇躯一颤,眼中露出恐惧。玄宗幸蜀,那将是何等狼狈凄惨的景象!
“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我的声音变得更加沉痛,“马嵬坡下,六军不发……娘娘……娘娘您……”我看向杨玉环,艰难地说道,“陛下为平军愤,保全自身,不得不……赐死娘娘您啊!”
“啊!”杨玉环惊呼一声,猛地捂住心口,踉跄后退一步,花容失色。这个消息比任何事都更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
李瑁更是猛地站起:“他们怎敢!”
“军中哗变,形势所迫。”我叹息道,“陛下为保社稷,只得...赐白绫一条。”
杨玉环跌坐椅中,美目含泪,浑身颤抖。李瑁急忙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
“为何...为何会如此?”杨玉环声音哽咽。
“因为安禄山起兵的借口,正是‘清君侧’,说娘娘和杨氏一族祸乱朝纲。更指责陛下……霸占儿媳,伦常紊乱!他会拿您与娘娘的旧事大做文章,煽动军心民心!”我解释道,“实际上,安禄山早有反心,只是找一个起兵的借口罢了。”
李瑁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和一种巨大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