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春桃捂着发烫的脸,声音气若游丝,“夫人……夫人她也太……太敢问了吧……”
夏荷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舌头都有些打结:“老、老爷和月娥姐姐肯定羞死了……这、这怎么还带现场说解的呀……”
里面隐约传来李冶清晰的指导声和提问声,间或夹杂着月娥压抑的呜咽和我的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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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头听得腿都软了,互相搀扶着,做贼似的蹑手蹑脚逃离了“听墙角”,一路小跑回她们自己的小耳房,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砰砰直跳,仿佛刚跑完十里地。
“吓、吓死我了……”春桃拍着胸脯,眼睛瞪得溜圆,“夫人真是……女中豪杰!”
夏荷连连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以后……以后我们要是……会不会也……” 她没好意思说下去。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也更红了,嗔怪地拍了她一下:“瞎想什么呢!咱们是丫鬟!”
“可是……月娥姐姐也是丫鬟啊……”夏荷小声嘀咕,“而且,夫人不是一直说,咱们是一家人吗?你看夫人对杜若小姐,对月娥姐姐,都像是亲姐妹一样。将来……万一……”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羞涩、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勾起的好奇。沉默了一会儿,春桃忽然想起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诶,你说……要是以后……呃……老爷和夫人,还有月娥姐姐,甚至……万一再加上杜若小姐……他们晚上……怎么睡啊?那张拔步床虽然大,也睡不下四个人吧?”
夏荷被这个超现实的问题问呆了,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讷讷道:“可能……可能轮流?或者……打地铺?”
“让谁打地铺?老爷打?还是夫人打?还是咱们打?”春桃继续发出灵魂拷问。
夏荷:“……” 她彻底被问住了。
两个小丫鬟对坐着,开始为主子们(或许也为自己)未来幸福的烦恼,陷入了严肃而想入非非的沉思之中……这似乎是个比算账复杂得多的问题。
回京之后,生活似乎暂时恢复了平静。府里一切如常,念兰轩和兰香坊生意兴隆,茶仓在杜甫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但我深知,长安城的平静水面下,从来都是暗流汹涌。
范阳之行,更像是在这暗流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正在荡开。我这位不用上朝的三品银青光禄大夫,这看似悠闲富贵的安逸日子,或许真的只是暴风雨来临前,那段短暂而珍贵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