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香艳闲人

这位安禄山帐下的头号智囊,往我这澄心园跑的是越来越勤快。有时是拿着一些具体的政务条款来“请教”——比如关于如何更“合理”地筹措军资,又不至于让辖区百姓怨声载道立刻造反;有时是来探讨我那半瓶子晃荡的“经济学问”,我不得不把脑子里那点关于宏观调控、市场流通、物流管理的现代知识,绞尽脑汁包装成“祖传秘方”、“海外奇谈”告诉他,常常说得我自己都冒汗,生怕他再深问下去我就得穿帮;有时,他甚至什么都不为,就是过来喝杯茶,闲聊几句,话题从天象地理到风土人情,无所不包。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位心思深沉的谋士,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最初,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权衡和利用,仿佛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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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那目光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佩服,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好几次,我瞥见他听我侃侃而谈时,眼中闪烁的那种光芒,活像是掘金者发现了特大号狗头金,考古学家挖到了传国玉玺,恨不得立刻把我脑子里的东西全都掏空塞进他自己脑子里。

“李大夫之才学,真是经天纬地,洞察人心幽微,每每有惊人之语,发人深省,庄,实在是佩服之至。”一次关于如何利用漕运和商业网络更快地调配物资的深谈后,他抚着胡须,由衷感叹,那眼神真诚得差点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千古奇才,“唉,若大夫能早生十年,或庄未曾投入安将军门下,必定厚颜恳请,投入大夫门下,执弟子礼,好好习这经世济民之实学。”

我被他夸得后背发凉,赶紧端起茶杯掩饰尴尬,连连谦虚:“严先生您可快别这么说,折煞在下了。我这都是些不上台面的雕虫小技,胡思乱想,侥幸偶中罢了,纯属野路子,不足挂齿,实在不足挂齿。

安将军雄才大略,您严先生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方是真正能成就不世功业的雄主贤臣。在下这点微末见识,能得将军与先生采纳一二,已是荣幸之至。”

于是,我们两人便开始日常性的商业互吹,脸上都挂着诚挚动人的微笑,言语间极尽谦逊褒扬之能事。但心里那算盘珠子,估计都快崩到对方脸上了。

我心知肚明,他欣赏我,佩服我,甚至可能有点崇拜我(?),但他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将我的“奇才”彻底纳入囊中,为安禄山的霸业添砖加瓦,甚至希望我能“弃暗投明”,真心实意地辅佐安禄山。

而我呢,则希望通过他这种欣赏和接近,能更顺利地给安禄山“带节奏”,潜移默化地影响甚至控制其行动的方向和节奏,至少,别让他那么快、那么莽地就把天捅个窟窿。

这感觉,就像是在刀尖上跳华尔兹,刺激又危险,还得时刻保持微笑。

而最近这段日子,让我感觉最惬意、最放松,甚至有点乐不思蜀的,却并非这些军国大事、阴谋阳谋,而是月娥这丫头。

自打那日误服春药被我以身相救,我俩之间那层薄薄的、暧昧的窗户纸被意外捅破之后,这丫头就像是变了个人。

起初那几天,她见到我,活像一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兔子。眼神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偶尔不小心视线撞上了,立马像被烫到一样弹开,随即小脸就会“唰”地一下红透,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后。

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词不达意。给我端茶送水时,那手抖得,我都担心她把杯子摔了。每次放下东西,立马像后边有狗撵似的,低着头飞快地跑开,留下一个仓皇曼妙的背影。

我那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爱怜,知道这小丫头是羞窘坏了。我也不点破,更不迫她,由着她自己去慢慢消化适应。

或许是因为那层阻隔已然消失,又或许,是远在长安的夫人李季兰早有“安排”和默许,月娥虽然害羞,但伺候起我来,却是更加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那种细心和体贴,已经超出了一个丫鬟的本分,带着浓浓的情意和依赖。她看我时的眼神,也渐渐从最初的慌乱羞涩,变得柔柔的,糯糯的,里面像是汪着一池春水,眼波流转间,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