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板“腾”地窜上天灵盖!我就像被丢进滚油锅里的大虾,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直接把我身上那条单薄的硬板棉被掀飞,“嘭”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月……月娥?!” 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让我破了音,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我的手下意识地猛地撤回,仿佛那不是一片温香软玉,而是烧红的烙铁!
巨大的震动立刻惊醒了她。
月娥也猛地睁开眼,那双平日里如寒星般冷静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晨光和我的惊恐,瞬间被一片如同三月桃李灼灼盛开的、惊人的绯红霞光染透!从秀气的耳根一路蔓延向下,覆盖了天鹅般的细颈,消失在滑落开的靛蓝粗布衣襟口露出的那片精致锁骨之下。
那片雪白的肌肤此刻也染上了动人的胭脂红。她甚至不敢看我,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试图用散落的墨发遮掩,动作间却暴露了更多滑腻的春光!那片雪腻的肌肤像上好的细瓷,在冷色晨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大脑一片空白!昨天晚上……我干了什么?!昨晚酒后……断片之前……明明只有我一个人……月娥怎么会在……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被……!恐慌和内疚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
“月娥!我……” 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语无伦次,脸上的表情估计比哭还难看,“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有没有……有没有……对你……” 那两个字像是扎满了针,怎么也说不出口。要是真酒后失德……我有什么脸回去见李季兰?怎么对得起月娥?!
听到我的自责和恐慌,月娥脸上的羞赧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盛。她用力将散乱的衣襟拢住,但效果甚微。那惊人的红晕甚至蔓延到了小巧圆润的耳珠尖,几乎要滴出血来。她飞快地抬眼偷瞄了我一下,又慌乱地低下头去,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像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我因震惊而轰响的耳鼓:
“老……老爷别……别自责……不……不是您……”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声音陡然清晰了一丝,只是那羞意几乎凝成实质,“不是老爷的错……是婢子……” 她的声音顿住了,头垂得更低,但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在我心头炸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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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长安前……季兰姐姐……季兰姐姐专门唤我过去……嘱咐了的……她说……她说此行万里迢迢,天寒地冻……北地不比长安……恐老爷路上……身边无人照料……衣被寒冷……身乏孤寂……因此……因此……特意命婢子……贴身伺候老爷起居……暖席温衾……” 月娥的声音越来越低,细若游丝,每个字都烫得她耳垂通红,却也清晰无比地表达着信息。
李季兰?!是她安排的?!我脑子像被雷劈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贯通了!难怪月娥会在这里!原来是……
月娥抬起脸,那双清澈如古井寒潭的眸子里,此刻盈盈水光浮动,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着与坦然。她不再躲避我的目光,脸颊虽然红霞未退,却鼓起勇气,带着一丝羞赧却毫不退缩的坚定:
“所以……老爷不必愧疚……婢子是……自愿的!” 她强调着“自愿”二字,“而且……若……若没有老爷当日搭救……将婢子带回府里……给婢子一个容身之所……一个……一个家……” 她的声音带上了更深沉的感念,真诚得让人心头发烫,“婢子如今……只怕不知流落到何等不堪的光景……是老爷和季兰姐姐给了婢子活路和安稳。所以……所以婢子也愿意……尽心伺候老爷……” 她说到这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轻如叹息,“还要……还要谢谢老爷……和季兰姐姐……给婢子这个……报答恩情的机会……”
这番话如同冰火交织的洪流冲垮了我的理智堤防。震惊、释然、一丝后怕、更多的则是一种被精心“设计”又心甘情愿地“被安排”的奇异暖流夹杂其中。李季兰这丫头……居然……我简直哭笑不得!合着这道“圣旨”不止给了我虎皮,还给我安排了“御寒”的……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