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志大才疏,暴虐无脑,不过是仗着他老子的势!视我为猎物,视我渤海为予取予求的粮仓、兵库!此等羞辱,此等亡国之危,我贞惠公主岂能坐视?”
她的胸膛因激烈的情绪而微微起伏,夜行衣包裹下的曲线更加惊心动魄,却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凶戾之气。“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有胆色,有本事让他当众出丑!更因为……”
她目光如电,猛地刺向我,又扫过李冶,“…你们身上,有让他痛、让他死的东西!敌人的敌人,此刻,便是朋友!至少,是能让他付出代价的刀!”
话音未落,她毫无征兆地动了!
动作快如鬼魅!右手闪电般探出,并非攻击,而是径直抓向我腰间的手腕!
我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要抽出软剑,同时身体后撤。然而,贞惠公主的速度快得超出了常理,她的指尖带着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向我的手腕内侧袭来!
“别动!” 李冶的厉喝与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同时响起!剑尖已抵在贞惠公主颈间,蓄势待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贞惠公主力手腕一转,并非攻击,而是极其隐秘地将一个极小、极硬、带着她指尖凉意的物件,飞快地塞入了我的掌心!触感冰冷坚硬,像是一块打磨光滑的薄骨片,或者……某种特制的蜡丸?
整个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塞入东西后,贞惠公主的手轻轻拨开李冶的剑尖,后退半步,重新拉开距离,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惊悚,看着李冶蓄势待发的寒芒和我的疑惑。
“慌什么?不过,你们确实有些本事。” 她冷冷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本宫若要行刺,何须进得房来,还费这番口舌?看看你手里的东西。”
我心脏狂跳,摊开手掌。借着窗外透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小巧的骨符!约莫半指长,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灰白色,触手冰凉坚硬。
骨符表面用极其精细的刀工,阴刻着一幅微缩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图腾——一只振翅欲飞的巨鹰,鹰爪下死死攫住一颗狰狞的、还在滴血的人头!鹰眼的位置,镶嵌着两点细小的、血红色的宝石,在幽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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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蛮荒、血腥、带着契丹草原特有煞气的威压,扑面而来。“契丹王庭的‘血鹰令’?” 一个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是王三!不知何时,这位念兰轩的年轻掌柜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房门口,手里甚至还一把锋利的短刀,带着一丝奇异的警觉,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我掌心的骨符。
“你怎认得此物?” 我心头剧震。契丹王庭!血鹰令!这名字本身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王三有些犹豫,声音带着回忆,低沉道:“小的祖辈便是契丹人。父亲…曾是‘血鹰卫’,小的时候见过一次这血鹰令。这是契丹王族调遣直属‘血鹰卫’的秘令,见令如王亲临!执此令者,可调动潜伏在暗处的血鹰死士,执行刺杀、护卫或传递绝密消息。非契丹王族心腹中的心腹,绝不可能持有!”
我的目光从王三身上转移,锐利地射向贞惠公主,“公主殿下,此物从何而来?又为何交予我?”太多的疑惑,让我暂时放弃了对王三身份的追问。
贞惠公主对王三的出现似乎有些意外,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目光扫过我们三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从何而来?安庆绪狂妄自大,视契丹如走狗,屡次羞辱契丹可汗,更暗中侵吞本应输送给契丹的盐铁!契丹王庭早已对其恨之入骨,只碍于安禄山之势,暂时隐忍。这枚血鹰令,便是契丹王子交予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