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抽搐:就为这个?
后来崔圆的祖父攀上武三思,官至武功主簿,第一件事就是构陷我曾祖父贪墨。李冶冷笑,可惜他还没等到我祖父问斩就暴毙了,这仇就传给了崔圆的父亲。
我默默给这个狗血剧情跪了。这崔家祖孙怕不是属河豚的,一点小事记仇记到地老天荒。
“从曾祖父死后,我李氏家族再无人做官,以经商为业。崔圆父亲任职大理评事后诬陷我李氏贩卖私盐,当时贩卖私盐是重罪。一夜之间家族只剩我与祖父。”
“祖父曾是习武之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几日后,把年幼的我送至道观,便提刀杀入崔府,斩杀崔家一百余口。崔家也只剩下四五个男丁,其中就有崔圆。祖父也死在了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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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入道观是因为此事?”我疑惑万分,这与历史所载完全不一样。
“当然,但是做了女冠之后,观主怀玉真人也就是我的师父和师姐玉真公主对我特别好,后来我还俗…”李冶顿了顿接着说:“我在乌程的宅子都是师姐帮我置办的。”
你从未告诉过我这些。我轻声说。
李冶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凄凉:是啊,你是我夫君。可这些肮脏事,我宁愿它们烂在我肚子里。她反握住我的手,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你卷入这些陈年恩怨。
可我已经卷进来了。我苦笑道,崔圆认定我是妖人,一路从乌程缉拿到长安。现在我才明白,他不仅是为了除掉你,更是怕我帮你报仇。
李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杨国忠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不止如此。我松开她拉着我的手,在榻上坐了起来,杨国忠还说,崔圆与一个道士来往甚密,我怀疑就是玄真。
玄真?李冶眉头紧蹙,他怎么会和崔圆扯上关系?
这正是我想问的问题。我盯着李冶的眼睛:你认识玄真多久了?
我第一次见玄真,是在玉真师姐的道观里。李冶托着腮回忆,那时你师父那个怪人常来道观找我师姐论道,有次带了玄真同来。她突然瞪大眼睛,你不知道玄真是你师父的师弟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不过,我师父找你师姐...论道?
李冶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他当年爱慕我师姐,经常来道观与师姐在榻上论道。我的剑术就是那时跟他学的。她突然轻笑出声,有一次我故意装笨,让他手把手教我,师姐吃醋的样子可有趣了。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我那仙风道骨的师父居然还有这段风流史?难怪他总说色即是空,敢情是经验之谈。
所以玄真早就认识你?我把跑偏的话题拽回来。
李冶点头:但他真正频繁出现,是我在乌程认识夫君之后,或者说,是你出现在乌程之后。”
夫君脸色好难看。李冶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可是想到什么了?
“那本《乙未杂记》是你让玄真带给我的?”
李冶歪了一下头,好像在思考,“不是啊!书是玄真说的,我都没见过,他说那《乙未杂记》中有关乎大唐命运的记载,还说你是解救大唐命运之人。”
“那关于《乙未杂记》你又让朱放与我带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急忙追问道。
“当时玄真与我在一起,是玄真让我那么说的,他说…怕你独自行动会有危险。”李冶与我的脸上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们将往事回顾,一一对质。
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我与李冶的每一步都是玄真暗中操作,逃亡各地的接应人;李冶到苏州的时间;安史之乱的说辞;每到一地崔圆的出现;甚至包括李冶到虎丘之时身上带的铜钱。
我脑中浮现出赵掌柜与人密谈的场景,恨得牙痒痒:明日杨国忠寿宴,崔圆必定到场。我倒要看看,他见到我这个杨国忠义子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李冶突然凑近,在我唇上轻啄一下:我的夫君真厉害,连老谋深算的杨国忠都能收服。
我顺势揽住她的腰,开玩笑的说:还不是为了某个不听话的娘子?明明有血海深仇,却瞒着夫君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