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像你们对李冶做的那样?
李泌没有接话,只是取出一个锦囊放在案几上:药在囊中,遇水即溶,无色无味。他转身欲走,又在门口停住,李兄,我知道你恨我。但请记住,安禄山已在范阳囤积粮草。当然、我不会强人所难,假如你不想继续我会给你准备马匹并会向太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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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我呆立片刻,突然发疯般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砚台砸在青石板上碎裂开来,墨汁如血般四溅。
发泄过后,我跪在地上,打开那个锦囊。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玉瓶,装着半透明药丸。与昨日那个瓷瓶何其相似!我条件反射般想把它扔出去,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我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窗外,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确定室外无人后收好玉瓶,起身整理好思绪。此时日头已近正午,赴约的时间快到了。
来到李泌的书房,门大敞着。看到我在站在门口李泌淡然的问:“考虑好了吗?”
“备车,去杨府。”李泌的脸上没有惊喜,依然保持着平静。
安排好了一切,李泌将我送出府门。上车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也谢谢…李冶,你们是大唐百姓心中的英雄。”我没有理他,转身上了马车。
杨国忠的府邸位于长安城最显赫的安兴坊,朱门高墙,气派非凡。我递上名帖后,立刻有衣着华美的侍女引我入内。
穿过重重庭院,每一处都极尽奢华之能事——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从岭南运来的奇花异草,甚至还有一座小型喷泉,水声淙淙。
杨国忠在花厅接见我,一袭家常紫袍,腰间只简单系了条玉带,却更显随意中的贵气。他正在赏玩一株罕见的绿牡丹,见我进来,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李公子!久仰久仰!
我强忍厌恶,行了一礼:杨尚书。
哎呀,不必多礼。他亲切地拉着我的手引我入座,听闻昨日…唉,真是天妒红颜啊。他摇头叹息,眼中却闪烁着猎奇的光芒。
侍女奉上香茶,我端起茶盏掩饰自己因愤怒而有些颤抖的双手。茶是上等的蒙顶甘露,此刻却味同嚼蜡。
李公子那毒…当真厉害。杨国忠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听说是顷刻毙命?
我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眼前浮现出李冶痛苦挣扎的画面,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是...是的。我艰难地回答,服下后...不过须臾...
杨国忠的眼睛亮得可怕:可有解药?
无解。我机械地重复着李泌教给我的台词,此毒名为断魂散,取自西域一种毒蜘蛛的...
妙!妙啊!杨国忠拍案叫绝,吓得一旁的侍女差点打翻果盘,李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造诣!他突然压低声音,不知...可还有剩余?
我假装犹豫,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锦囊:只余这些了...
杨国忠如获至宝,双手接过锦囊,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他对着光观察玉瓶中的液体,甚至拔开瓶塞轻嗅——当然,这里面只是普通迷药,无毒无害。
李公子,他突然正色道,可愿入我门下?太子能给你的,我能给双倍。贪婪本色在他脸上一览无余。
我佯装挣扎,最后地叹气:实不相瞒...昨日之事后,我已与太子...生出嫌隙。但太子毕竟是太子,我若进入杨府…,您怎么与太子解释?
杨国忠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亲自为我添茶:识时务者为俊杰。来,尝尝这新贡的荔枝,圣上刚赏下来的。思考片刻又接着说:“太子那里李公子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对策。”
接下来的谈话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杨国忠旁敲侧击打听太子府的动向,我到是现在就弄死那个太子李亨,所以不管真假,只要我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全告诉了他。他也对我越来越热络,甚至邀我共进午膳。
宴席上,杨国忠特意命人上了一道雪婴儿——将活蛙用蜜糖腌制,据说有解毒奇效。看着盘中那些僵直的小尸体,我胃里一阵翻腾,借口哀伤过度婉拒了。
理解,理解。杨国忠拍拍我的肩,对了,三日后有个小宴,请务必赏光。正好有位贵客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