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崔县令不知何时又来到我身旁,手里把玩着那枚蟠龙玉佩,不知可有意在乌程多留些时日?本官有意聘你为县衙宾客,闲暇时切磋诗文,俸禄从优。
我正斟酌回答,李冶突然从后面挽住我的手臂:明府美意心领了,只是李哲已有约在先,要帮我整理诗集,恐怕抽不开身。她的指甲又掐进我的皮肉,这次明显带着警告意味。
而我只能在忍受皮肉之苦的同时佯装潇洒,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容里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又不知怎么接这话茬,只好默不作声。
崔县令眯起眼睛,玉佩在他指间转得更快了:哦?李大家何时开始编纂诗集了?
就在前几日,李哲可是我千里书信特意邀约而来。李冶面不改色,陆羽和朱放都可作证。她朝两人看了一眼。
陆羽轻咳一声:确有此事。
朱放更是夸张地拍案:没错!我们还说好要一起校注呢!
崔县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大笑:哈哈哈…好好好,那本官就不强人所难了。他拍拍我的肩,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李公子才情俱佳,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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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远,我小声问李冶: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整理诗集了?
就在刚刚啊。她理直气壮地往我嘴里塞了颗蜜饯,看李大才子这副愁容,怎么,不愿意?一双媚眼向我瞟来。
不是...我含着甜得发腻的果脯,看着李冶那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当场就怂了。含糊不清地问,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推掉县衙的邀请。
李冶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崔明府表面儒雅,实则阴险狡诈...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上月有个歌妓在去到他府上之后,就离奇失踪了,几日后、有人在太湖边找到这个歌妓时,已经...话未说完,一群歌妓的到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她们如彩蝶般围拢过来,香风扑面。有人敬酒,有人喂果子,还有个大胆的直接把葡萄放在自己锁骨上让我用嘴接。李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干脆起身坐到了陆羽和朱放的中间。
李公子是哪里人?岭南有什么好玩的?刚才那戏法能教教我吗?莺莺燕燕们七嘴八舌,我被问得晕头转向。
“我们李公子最爱为人师表了,想必他一定想把此番技能授于众位美女呐!”李冶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让我直冒冷汗。这是吃醋了吗?
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正仰着下颚,眼睛瞟着房梁。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我刚想反击几句的时候,朱放哈哈一笑。
再看朱放的那张脸,眼睛已经眯成一道缝,满脸坏笑着说:“李大家说得对,李公子可不止这些本领,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能不能让李公子大显身手,那就要就看众位美女的本事了。”
我懵逼的看着依然挂着阴险笑容的朱放,心想“你这老小子是真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不对,是把我推进火坑再加两把柴。”
“朱兄和李大家此言差矣,鄙人只是岭南那小地方的乡野村夫罢了,我这些本领不还是得益于您二位的指教。”说话间,我望向陆羽,释放出求救的信号。
可陆羽压根就不看我那求救的眼神,自顾自的一边品茗一边摇头。那表情、那神态,似乎在说:“你完了、你废了,我就等着给你收尸了!”
“李公子过谦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怎么敢指教您这大才呀!”李冶那妩媚的声音像是咬嘴后槽牙说出来的一般。
“李大家说得对,我等不过徒有虚名罢了,怎比得上李公子的才华。这雅集一月才一次,李公子就不要藏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