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奥斯陆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冷硬刺眼，落在埃里克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他眼底的桀骜与偏执。手铐锁在金属桌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却始终微扬着下巴，目光掠过面前的国际刑警，最终定格在屏幕里远程连线的陆栀念身上。

“陆理事长，别来无恙。”埃里克的声音带着北欧口音的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无界善意计划’听起来倒是冠冕堂皇，可惜，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乌托邦。”

陆栀念的身影出现在审讯室的投影屏上，她身着简洁的白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枚小巧的栀子花胸针，眼神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埃里克，你曾是顶尖的技术人才，却把天赋用在破坏公益、制造恐慌上。苏拉威西岛的渔船损毁，菲律宾民众的恐慌情绪，这些都是你所谓‘集权正义’的代价？”

“代价？”埃里克嗤笑一声，身体前倾，“真正的代价，是善意被滥用、被稀释！顾先生（顾鸿远）早就说过，只有将全球公益资源集中管理，才能避免浪费，才能真正帮助该帮的人。而你们的‘多元共治’，不过是给贪婪者提供可乘之机，让公益变成某些人博取名利的工具。”

“所以你就植入恶意程序，切断海啸预警，让无辜民众暴露在危险中？”陆栀念的声音陡然变冷，“三个月前，你刑满释放，本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却转头加入‘北欧极光科技’，继续为光明会的残余势力效力。你所谓的‘正义’，就是用他人的安危，祭奠你扭曲的信仰？”

埃里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依旧嘴硬：“我只是在纠正错误。那些渔民依赖你们的技术，却不知道技术从来都不可靠。只有顾先生的理念，才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出路。”

“顾鸿远的理念，是让公益成为集权的工具，是让少数人掌控他人的命运。”陆栀念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卢旺达的孩子通过元宇宙终端学习知识，印尼渔民凭借修复后的预警终端成功规避风暴，巴西贫民窟的手工艺品通过公益集市走向全球，“这些，都是你口中‘不可靠’的技术带来的改变。善意从来不需要集权，它需要的是透明、公平，是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的机会。”

埃里克的瞳孔缩了缩，视线在视频上停留片刻，却很快移开，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无序的善意只会带来毁灭。三个月后的全球公益技术峰会，我们会让全世界看清真相。”

“你们的计划，我们已经掌握了。”陆栀念的目光锐利如刀，“利用峰会的内部网络，向全球公益终端植入升级版‘信任病毒’，窃取用户信息和公益资金账户，引发全球性的公益信任危机。我说得对吗？”

埃里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服务器里，藏着完整的攻击方案。”屏幕另一侧，沈慕言的身影出现，他调出一段加密代码，“这种基于‘信任病毒’改良的恶意程序，虽然加密方式升级了，但核心逻辑和你当年研发的‘净化计划’如出一辙。我们不仅破解了代码，还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你与‘混沌之眼’残余势力的通讯记录。”

“混沌之眼”四个字一出，埃里克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这一细微的反应，被陆栀念精准捕捉到。她心中一动，之前一直疑惑，光明会余孽为何能在短时间内整合资源，发起如此精准的攻击，原来背后有“混沌之眼”的残余势力在暗中支持。

“看来我说对了。”陆栀念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顾景琛创立的‘混沌之眼’，与光明会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顾景琛被抓，‘混沌之眼’的残余势力需要借助光明会的根基卷土重来，而你们需要‘混沌之眼’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所以达成了合作，对吗？”

埃里克紧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双手在桌下不自觉地握紧。审讯室里的气氛陷入僵局，国际刑警试图进一步追问，却被陆栀念通过眼神制止。

“你不说也没关系。”陆栀念缓缓开口，“我们已经通过服务器里的通讯记录，锁定了‘混沌之眼’残余势力的几个资金账户。苏婉正在联合瑞士银行和国际刑警，对这些账户进行冻结和追踪。用不了多久，你们的核心据点就会暴露。”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埃里克，你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你曾是北欧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提供光明会余孽和‘混沌之眼’残余的核心信息，我们可以向法庭申请从轻处理，让你有机会重新回归正途。”

埃里克的眼神挣扎着，脸上闪过犹豫、不甘，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但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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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陆栀念示意他继续。

“我要见顾景琛一面。”埃里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跟着他做事多年，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他。”

陆栀念与旁边的国际刑警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点头：“可以。但你必须先提供有价值的信息，证明你的诚意。”

埃里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光明会的余孽核心，并非在北欧，而是隐藏在瑞士的一座私人古堡里。古堡的主人是顾鸿远的忠实追随者，名叫凯勒。这次峰会的攻击计划，就是凯勒和‘混沌之眼’的一个代号‘夜枭’的头目共同策划的。‘夜枭’掌握着‘混沌之眼’的核心技术，也是这次恶意程序的主要研发者。”

“古堡的具体位置？‘夜枭’的真实身份？”沈慕言立刻追问，手指已经在键盘上准备记录。

“古堡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深处，具体坐标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进入古堡的密码——是一串由黑色鸢尾花符号演变而来的数字暗码。”埃里克说道，“至于‘夜枭’，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的通讯代号是‘OWL-7’，擅长量子攻击和信息伪造，当年‘混沌之眼’的‘环境炸弹’计划，就是他主导实施的。”

沈慕言立刻将“OWL-7”和黑色鸢尾花暗码记录下来，开始进行技术追踪。陆栀念则继续追问：“你们在全球公益联盟内部，是否有内应？否则，‘北欧极光科技’不可能顺利加入‘公益技术普惠联盟’，恶意程序也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植入我们的终端。”

埃里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们的联盟里，确实有我们的人。而且，这个人的位置还不低，能够接触到核心的技术参数和活动计划。至于是谁，我不能说——说了，我就没有和顾景琛谈判的筹码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陆栀念和沈慕言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内鬼的存在，意味着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可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这对即将到来的全球公益技术峰会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隐患。

“你最好想清楚。”陆栀念的语气变得严肃，“内鬼一日不除，峰会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如果你执意隐瞒，不仅得不到从轻处理的机会，还可能因为同伙的背叛，面临更严重的后果。”

埃里克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我说过，这是我的筹码。等我见到顾景琛，确认了一些事情，自然会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