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雪来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给北方理工大学的校园裹上了一层银装。江翊刚结束实验室的项目会议，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焦急：“翊翊，你奶奶的病又加重了，医生说需要尽快做手术，费用……费用有点高。”

江翊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妈，手术费要多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至少需要二十万，”妈妈的声音哽咽着，“你奶奶现在还在ICU观察，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越早手术，成功率越高。”

二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得江翊喘不过气。他想起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是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奶奶省吃俭用，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他生病时，奶奶整夜守在他床边，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额头；他说想当程序员，奶奶不懂什么是程序员，却笑着说“我孙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奶奶支持你”。

挂了电话，江翊独自一人走到操场，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冰凉刺骨，却远不及他心里的寒冷。他想起查分那天，看到自己是省理科状元时的狂喜，想起清华招生老师亲自上门邀请时的荣耀，想起父母和奶奶脸上骄傲的笑容。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清华，选择了北方理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奶奶的病。

奶奶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这几年一直在靠药物维持，医生早就说过需要手术，可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不允许。北方理工的计算机专业是王牌，毕业后的薪资待遇在全国都名列前茅，而且学校提供丰厚的奖学金和科研补贴，离家里也近，周末能回家照看奶奶。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很快就能赚到奶奶的手术费，可没想到，奶奶的病会这么快加重。

“江翊？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同学看到他站在雪地里，忍不住走过来问。

“没事，我想静静。”江翊勉强笑了笑，转身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江翊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奶奶的照片，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照片里的奶奶笑得慈祥，头发已经花白，眼角布满了皱纹。他想起高三时，奶奶偷偷塞给他一个布包，里面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几千块钱，说“翊翊，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不用像奶奶这样辛苦”。

他拿起手机，想给林溪和陆知行打电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放弃清华的真正原因。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打开了微信，给林溪发了一条消息：“溪溪，我奶奶生病了，需要做手术，手术费有点高。”

林溪的回复来得很快：“江翊，别担心！需要多少钱？我和知行帮你凑！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看着消息，江翊的心里暖暖的，却还是回复：“不用了溪溪，我自己能解决。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你们。”

没过多久，陆知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江翊，到底需要多少钱？你别一个人扛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困难就要一起面对。”

江翊的喉咙哽咽着，再也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知行，我奶奶需要二十万的手术费。其实我当初放弃清华，选择北方理工，不是因为爸妈的身体，而是因为奶奶的病。北方理工的计算机专业薪资高，我想尽快赚到手术费，给奶奶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