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曹云飞亲自查看了潮汐表,选定了一个退大潮的清晨。天还没亮,望海坨就热闹起来。得到消息的协会家属、妇女、半大孩子,甚至一些年纪较大、不再适合出远海的老渔民,都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提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什——铁丝拧成的钩子(用于钓蛏子)、铁锹、小耙子、竹篮、木桶、麻袋……如同即将出征的士兵,在码头空地上聚集。
曹云飞简单做了分工和动员,强调了注意安全,互相照应。随后,这支浩浩荡荡、男女老幼皆有的“淘海大军”,便在曹云飞、靳从起等人的带领下,迎着东方海平面上那抹即将破晓的鱼肚白,踏着清凉的晨露,走向那片在潮水褪去后、即将显露宝藏的广阔滩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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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跃出海面,万道金光洒满海天,也照亮了这片刚刚脱离海水覆盖的、黑褐色沃土。滩涂在阳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属于海洋的鲜腥气息。无数的孔洞、凸起和蜿蜒的爬痕,遍布滩涂表面,显示着其下旺盛的生命力。
人们发出一阵欢呼,如同听到了冲锋的号角,立刻分散开来,冲向各自心仪的区域。妇女们大多经验丰富,她们目标明确,寻找着蛏子呼吸孔(两个紧挨的小孔)或是蛤蜊藏身的气孔,然后用特制的铁丝钩轻轻探入,或者用小耙子熟练地翻动表层泥沙,每当一个肥美的蛏子或蛤蜊被擒获,扔进腰间的竹篮里,便会响起一阵满足的笑语。孩子们则更热衷于在浅水洼和礁石缝隙里,捕捉那些惊慌失措的小螃蟹和弹跳的滩涂鱼,大呼小叫,乐趣无穷。
曹云飞没有固定在一处,他沿着滩涂漫步,目光如炬,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他不仅仅是在寻找贝类,更是在观察这片滩涂的生态,寻找着可能隐藏的、更大价值的“宝藏”。
靳从起跟在他身边,手里也拿着铁锹,不时挖几下,收获倒也颇丰。
走到一片地势相对较高、泥沙混合、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太大区别的区域时,曹云飞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这里的气孔似乎比别处更大、更稀疏一些,周围的泥沙也呈现出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板结感。
他伸出手指,插入泥沙中,感受着下面的温度和湿度变化。
“从起,拿锹来,从这里往下挖,慢点,小心点。”曹云飞指着脚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靳从起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曹云飞的判断向来信服,立刻挥动铁锹,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挖了约莫一尺深,泥沙变得异常坚硬,铁锹碰上去,发出“叩叩”的闷响。
“好像挖到石头了?”靳从起疑惑道。
“不是石头。”曹云飞接过铁锹,用锹尖沿着那硬物的边缘,更加小心地清理周围的泥沙。渐渐地,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表面布满规整环纹的硬壳显露了出来!这壳的尺寸,远超寻常的蛤蜊或蛏子!
“这是……海蚌?这么大?!”靳从起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