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硬打，徒增伤亡，非智者所为。”柏凌峰指着沙盘上陡峭的“鹰嘴砬子”地形，“敌军居高临下，火力配置完善，正面强攻，正中其下怀。”

德国顾问冯·克鲁格少校建议道：“我建议集中所有炮兵，进行长时间火力准备，彻底摧毁其表面工事，再以步兵冲锋。”

柏凌峰摇了摇头：“炮火准备固然重要，但此地山石坚硬，工事隐蔽，难以彻底摧毁。且长时间炮击会暴露我军意图，给敌军增援时间。”

他沉思片刻，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此战，关键在于‘奇’与‘快’。”他下达命令：

“一、段祺瑞所部抽调一个炮兵营，于明日拂晓前，秘密前出至预设阵地。拂晓时分，进行为期一刻钟的急促射，火力要猛，但要精准，主要压制其前沿机枪阵地和观察所，制造我军即将从正面发起总攻的假象！”

“二、王士珍部第一旅，在炮火掩护下，于正面展开佯动，作出强攻姿态，吸引敌军注意力和火力！”

“三、冯国璋部第二旅抽调一个精锐团，加强一个工兵小组、一个机枪班，由冯国璋旅长亲自率领，携带攀登工具和炸药，趁夜从砬子侧后的悬崖绝壁处，进行隐蔽攀爬！那是俄军防御的盲点，也是其心理上的松懈之处！”

“四、一旦偷袭分队成功登顶，立即发出信号弹。赵守诚旅长指挥所有正面部队转为真正的强攻，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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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清晰果断，兼顾了正奇之道。德国顾问听完翻译，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是夜，北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气温已降至零下三十度。柏凌峰亲临前沿指挥所，眉睫皆挂满白霜。这支偷袭分队是军中百里挑一的精锐，曾由德国顾问专门指导过寒区山地作战，并配备了特制的防滑钉鞋和加厚手套。即便如此，在近乎垂直、部分岩壁已覆薄冰的悬崖上攀爬，仍是九死一生。士兵们借助绳索和岩锥，每向上一步都需耗尽全身力气，冻僵的手指几乎失去知觉，只能靠意志死死扣住岩缝。一名士兵不慎滑坠，幸亏安全绳拉住，才免于坠崖，但已摔断腿骨，被悄无声息地拖回崖下。经过近两个小时近乎极限的挣扎，在付出数人冻伤、一人重伤的代价后，偷袭分队才奇迹般地摸上了崖顶。

拂晓时分，天色微明。随着柏凌峰一声令下，帝国军的克虏伯行营炮发出了怒吼！炮弹精准地砸向“鹰嘴砬子”俄军阵地，顿时火光冲天，碎石四溅。正面佯攻的第一团立刻展开队形，机枪火力泼洒过去，士兵们以散兵线向前推进，喊杀声震天动地。

俄军果然被正面猛烈的攻势所吸引，所有火力点拼命向下倾泻子弹，指挥官不断呼叫后方炮火支援，完全没料到致命的威胁来自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