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北伐大军如同出柙猛虎,离了新京,便以每日近八十里的速度沿北江溯流而上,直扑粤北湘南交界。水师炮艇护航于江面,陆军精锐行进于两岸,辎重车队蜿蜒其后,军容鼎盛,气势如虹。沿途州县,早已接到新京通令,或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或望风归附,开关纳降,北伐之初,势不可挡。
作为北伐先锋的柏凌岳,更是憋着一股劲。他深知此战关乎帝国国运,更是证明自家大哥眼光、一雪前耻(指之前内部对其急躁的批评)的良机。他严格约束部下,秋毫无犯,遇有小股清军哨探或地方团练阻拦,皆以雷霆手段迅速清除,绝不拖延。
不日,大军前锋已兵临湘南重镇——衡州府城下。
此时的衡州,已如临大敌。清廷新任命的湖南巡抚骆秉章虽非将才,但也知衡州乃长沙屏障,湘南门户,不容有失。他紧急抽调了省内所能调动的兵力,包括约五千人的“湖南新军”——这是清廷效仿湘军、淮军模式,试图编练的新式军队,装备了从洋行购买的旧式恩菲尔德步枪和少量土炮,以及近万人的旧式绿营和团练,仓促布防于衡州城外及周边险要。
柏凌岳率部抵达后,并未急于攻城。他策马立于一处高坡,举起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清军的布防。只见衡州城外挖掘了壕沟,设置了鹿砦,新军士兵穿着号褂,持枪列阵于主要通道之后,看上去确有几分模样。而更多的绿营和团练则分布两翼,阵型显得松散许多。
“哼,摆样子倒是学得快。”柏凌岳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传令!炮兵营前置,瞄准敌军新军主阵和城门楼,给老子轰他娘的!第一师一团、二团,左右展开,伴攻两翼绿营!告诉凌锐,他的突击营给老子藏好了,炮声一停,看到中军旗帜摇动,就直插对方新军心脏!”
命令迅速下达。帝国军的十二门克虏伯行营炮和二十余门仿制山炮被推上前沿阵地,炮手们紧张而熟练地测算着诸元。
午时刚过,晴空之下,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炮击!隐蔽!”清军阵中响起凄厉的呼喊,但为时已晚。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吞没了衡州城外的前沿阵地。帝国军的炮火远较清军猛烈和精准,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落在新军的队列和预设工事中,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土木结构的城门楼也被接连命中,炸得木屑砖石乱飞。
这轮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瞬间将清军新军打懵了。他们虽然装备了洋枪,但何曾经历过如此密集和专业的炮火覆盖?队形立刻陷入混乱,军官声嘶力竭的呼喊也被爆炸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