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虎摸回修车厂时,天边才刚泛鱼肚白。他推开门,陈默正弓着背凑在电脑前,屏幕上的红点还在城西老厂区的位置一下下闪着。
“来信了。”赵天虎把手机递过去,嗓子发干,“让我一个人去老厂区,今晚十点前……见不到人,他们就不留活口了。”
陈默扫了眼短信,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后台记录。“临时号码,信号源还在电子元件厂那边。”他抬头看了眼赵天虎,“你妹身上的挂坠信号没断,三楼东南角。”
赵天虎拳头攥得咯咯响,“我现在就去。”
“别犯浑。”陈默按住他肩膀,“你现在去正中他们下怀。”
屋里静了下来。风刮过铁皮棚顶,哗啦啦响了一阵。
“那你说咋办?”赵天虎声音发颤。
“我们仨一起去。”陈默拉开抽屉,取出两个对讲机,“我刚联系了沈如月,她马上到。”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灰扑扑的小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修车厂后门。车门哗啦一响,沈如月跳下车,肩上挎着工具包,马尾辫有些散乱,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
“查明白了。”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那厂子停产十年了,但这三个月有三次夜间用电记录,都是从隔壁变电站偷接的电。我刚进了电力系统后台,现在那儿的电还通着。”
陈默点点头,打开另一台设备,“厂里改装的车都装了追踪,上周有辆无牌货车进出三次,轮胎印和王振国手下鞋印对得上。他们既用车运货,也拿车当信号站。”
他指着屏幕起伏的波形,“他们改了通信频率,但底层协议没动。我能反着摸进去,截一段数据流。”
沈如月凑过来看了看,“我写个跳频程序,应该能绕过干扰,恢复几分钟监控画面。”
“抓紧。”陈默说,“得知道里头有多少人,怎么布的防。”
半小时后,沈如月成功切入厂区内部线路,调出一段模糊影像。画面里两个男人在楼梯口轮流抽烟,腰间鼓鼓囊囊的。
“至少两个守卫,都在一楼。”陈默放大画面,“二楼没人活动,三楼走廊尽头是配电室,旁边那间没门牌,但墙上有通风管——八成是关人的地方。”
赵天虎死死盯着屏幕,“她在里头?”
“信号就在那儿。”陈默关掉画面,“今晚动手,不能硬闯。得摸进去,开门,带人走。”
计划很快敲定:沈如月在车上做技术支援,盯着信号和电源;陈默和赵天虎扮成供电局维修工,拎着工具箱趁夜直扑三楼。
傍晚七点,三人出发。面包车停在两百米外的小巷,沈如月架好天线,设备指示灯在昏暗车厢里幽幽亮着。
“记住,只有十分钟。”她塞给陈默一个耳塞,“我一切电,备用电源能撑五分钟。这期间红外警报会停,摄像头要重启。”
陈默戴好耳塞,检查工具箱。除了扳手螺丝刀,还有几个黑乎乎的小装置。
赵天虎套上工作服,手有点抖,“要是……里头还有别人呢?”
“那就一块儿救。”陈默拍了下他后背,“但现在,先把你妹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