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提及星图,没有提及格陵兰,更没有提及那“更伟大的事业”,但在场所有感知敏锐的人,都从这份超越世俗功利的目标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格局与雄心。
论坛接下来的环节是自由交流。场面立刻变得生动甚至有些“混乱”起来。
在名为“弦论咖啡馆”的角落,埃琳娜·罗斯正和几位来自剑桥、普林斯顿的理论物理学家争得面红耳赤,她挥舞着咖啡勺,试图用非平衡态统计物理去“修正”对方膜宇宙模型中的某些假设,旁边一位来自京都大学的老年数学家则默默地在餐巾纸上写着一串串复杂的微分方程,试图为他们的争论提供新的数学框架。
在“生命信息”实验室,沈渊罕见地没有穿白大褂,而是和一位从MIT挖来的合成生物学家、一位研究真菌网络智慧的生态学家,以及“深蓝少年班”的林小雨,围着一个培养皿讨论得热火朝天。林小雨正展示着她受生物启发设计的自修复材料微观结构,而那位生态学家则激动地指出,这种结构与她研究的森林地下菌根网络的信息传递模式惊人地相似。
在“文明符号与认知”工作坊,情况更加“离谱”。陈星衍和几位来自“少年班”解码小组的成员,与一位研究玛雅历法的历史学家、一位精通梵文和佛教因明学的语言学家,以及一位专攻人工智能哲学的逻辑学家,正试图将他们破译的“摇篮”符号碎片、玛雅神话中的创世叙事、佛教关于“缘起性空”的论述,以及AI神经网络中的特征提取模式,放在同一个“认知图谱”中进行比对,寻找跨越时空和文化的人类(或非人类)思维底层语法。陈星衍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在白板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拓扑结构,嘴里嘟囔着:“看!如果把这个符号看成是高维流形在三维空间的奇异点投影,那么玛雅历法中的这个‘循环终结’概念,就可以理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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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完全打破学科壁垒、任由思维野蛮生长的场景,在书院的各个角落同步上演着。没有权威,没有范式,只有对未知最纯粹的好奇与最勇敢的叩问。
论坛间隙,林见鹿和苏晚晴并肩漫步在书院连接各栋建筑的回廊上。回廊外侧是郁郁葱葱的庭院,内侧则是一面面可以实时显示任何数据、模型或进行书写的智能玻璃墙,此刻上面布满了各种潦草的公式、抽象的概念图和思维导图。
“这里……真像个思想的疯人院。”苏晚晴看着不远处一位天体物理学家和一位行为经济学家为了“宇宙大尺度结构是否会影响人类群体决策”而争论得手舞足蹈,忍不住轻笑。
“但也许,文明突破性的进展,就需要这样的‘疯人院’。”林见鹿目光深邃,“我们太习惯于在已有的轨道上奔跑,却忘了如何去开辟新的轨道。书院要做的,就是给那些敢于‘脱轨’的头脑,提供一个安全而肥沃的荒地。”
他停下脚步,看着苏晚晴:“晚晴,宁州是我们的现实根基,是‘金乌’腾飞的地方。而书院,我希望它能成为我们,乃至整个人类文明,面向未来的‘灯塔’和‘思想引擎’。”
苏晚晴握紧了他的手,坚定地点点头:“我明白。市政这边会全力支持,确保书院有一个绝对稳定、自由的外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