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看着她进食的样子,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但大脑却在飞速记录和分析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吞咽的频率,以及她周身那随着进食而略微活跃起来的、微弱的能量场。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某种程式化的节奏。
零的动作微微一顿。芙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停止进食,缩到了零的身后,小手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零走过去,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宣讲士莫里斯。他依旧穿着那身洁白的长袍,脸上带着温和而疏离的微笑,但那双眼睛,却像探针一样,迅速扫过屋内。
“早安,孩子。”莫里斯的声音如同温暖的泉水,“戒严时期,圣堂关怀每一位信徒的身心。我来看看,你们是否安好。”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落在了零身后,那个紧紧抓着零衣角、只露出半张小脸和一双惊恐大眼睛的芙身上。
“有劳宣讲士关心。”零的身体恰到好处地挡在门口,阻隔了大部分视线,声音平稳无波,“我们很好。”
莫里斯的笑容不变,目光在零脸上停留片刻,又试图越过他看向芙:“这个孩子…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是否需要圣堂的医疗援助?我们有特效的营养剂,可以缓解…饥饿。”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略微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强调。
芙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把脸完全埋在了零的后背上。
“她只是受了惊吓,需要安静。”零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劳圣堂费心。”
莫里斯深深地看了零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平静的表象,直抵灵魂深处。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柔和:“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愿神恩庇护你们。”他微微颔首,转身,白袍在昏暗的巷道里划出一道刺眼的轨迹,缓缓离去。
零关上门,插上门闩。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芙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零转过身,低头看着依旧死死抓着自己衣服、小脸煞白的芙。她抬起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混合着恐惧和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源自本能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