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叹了口气,劝道:“老易,先吃点菜,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两人劝了好一阵。

虽然他们也觉得易忠海活得憋屈,但语气还算平静。

毕竟被赶到倒座房的不是他们父子,没法真正体会那种滋味。

可易忠海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傻柱炸了。

易忠海抬起发红的眼睛,说:“杨厂长的秘书告诉我,许大茂那事办不成了,杨厂长不想得罪李进阳。”

“为了表示歉意,杨厂长给了我五十块钱,大清,这钱你收下吧。”

“许大茂害了傻柱的仇,算了吧!”

“淦!这孙子耍我们玩!”

傻柱气得跳起来,差点把桌子掀了。

何大清也气得满脸通红。

嗯……

有人比他更倒霉。

易忠海的心情,一下子舒坦多了。

人难过的时候,谁劝都没用。

根本听不进去。

憋屈的心情,哪是几句安慰话就能平复的?

易忠海也一样,谁劝都没用。

可等他说完,看到傻柱父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里顿时舒服了。

“哎,大清,傻柱,我斗不过李进阳,你们也斗不过,都认了吧。”

“咱惹不起他,就得调整自己的心态,人总得活下去。你们看我,就算被赶到倒座房,不也咽下这口气了……”

“……”

何大清赶紧伸手拦住他,着急地说:“老易,现在先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快仔细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傻柱也紧跟着催促:“对,一大爷,赔五十块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吧?”

易忠海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酒,心情舒畅,这才慢慢解释起来。

其实,事情还得从之前那场说和的酒局说起。

杨厂长吃了那么大的亏,连宣传科长的位置都丢了,怎么可能不吸取教训?

他原本是打算兑现之前答应易忠海的条件——当然,前提是代价不能太大。

可稍微一查,就发现许大茂和李进阳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近。

而且最近几个月,许大茂好像被李进阳派到大王庄办什么事,两人走得特别近。

这种情况……肯定不能把许大茂派去那个偏远的公社了。

万一人在那儿出了什么事,李进阳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到时候轧钢厂肯定又得闹翻天。

谁都知道,李进阳那人是睚眦必报,一旦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

在“得罪李进阳”和“得罪易忠海”之间,杨厂长一秒钟都没犹豫,果断把之前拍胸脯答应的事抛到了脑后,只让秘书去处理一下。

他也没太当回事,转头就忘了。

毕竟,易忠海一个普通老工人,也没本事把他手下的宣传科长送进局子。

王秘书接了这差事,处理得还算过得去。

为了维护领导的面子,还给了五十块钱。

他觉得这个安排,易忠海应该懂分寸、知进退。

而且,他还委婉地提醒易忠海:最好把之前的恩怨放下,再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不能把领导牵扯进来。

说白了就是:你们从没提过那个条件,我们也从没听过。

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

这么一来二去,钱最后到了何大清手上。

“喏,钱在这儿,收好。”

易忠海把五张十块的票子摆在桌上,推到何大清面前。

砰!

傻柱一巴掌拍得桌子直晃,气得嘴唇发抖:“杨厂长这算什么意思?我被许大茂害成这样,就值五十块钱?”

“他还让我把仇忘了?他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