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一突然蹲在地上干呕,罗盘带在他脚边转出黑圈:“所以他改名叫赵千岳,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周师叔信里为什么写赵千岳?”
“千岳是阴煞教教主的代号。” 楚墨的残影从护徒之杖里飘出来,唐甲上的锈迹在晨光里剥落,“千年前的叛徒也用这个代号,取‘千山为岳,万尸为奴’的意思。赵山河杀了上任教主,就必须继承这个名字。” 他的枪尖指向沪州方向,“他在鹰嘴崖故意喊‘阴煞教不会罢休’,就是要逼林九现身 —— 他知道林九最恨叛徒。”
“这畜生!” 林九突然往沪州方向冲,铜钱剑在地上拖出火星,“他算准了我会追着血尸查!算准了我会带着平安你们送死!他连周玄通的反尸阵都知道,肯定在沪州设了天罗地网!”
陈平安拽住他时,摸到林九的胳膊在发烫,断指堂刺青处的皮肤下有东西在动,像条小蛇往心脏钻 —— 是当年被赵山河灌的 “噬心蛊”,据说只要叛徒靠近,蛊虫就会啃噬心脉。
“他在引我们去沪州。” 陈平安的护徒之杖往地上一顿,还阳草的根须缠住林九的手腕,绿光顺着血管往上爬,暂时压制住蛊虫的躁动,“但我们必须去。” 他掂了掂肩上的道袍,夹层里的东西又动了动,发出细碎的响声,“周师叔的反尸阵需要我们帮忙启动,赵山河想借万尸龙报仇,我们就给他来个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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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猛地甩开他的手,铜钱剑劈向旁边的老槐树,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断面处渗出黑汁,像是被煞气侵蚀过:“他不仅要报仇,还要用万尸龙炼‘不死身’!当年他偷偷练‘血尸功’被师父发现,就是靠杀了师父才保住秘密 —— 那功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靠吸食童尸的精血才能精进!”
江雪凝突然指向道袍夹层,金纹在布面上游走:“里面不是纸,像是块骨头。” 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有符咒的纹路,和周师叔手札里画的‘镇尸符’很像。”
陈平安解开道袍夹层,倒出来的东西在晨光里闪着白森森的光 —— 是节指骨,指节处刻着个极小的 “岳” 字,骨头上缠着的红线已经发黑,隐约能看见 “山河” 二字的残迹。
“是周师叔的指骨!” 李守一突然喊出声,“他断的是小指,这节就是!上面缠的是阴煞教的‘同心结’,当年卧底的人都要戴,意思是‘生死同命’!”
林九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他捡起指骨往眼前凑,指腹抚过那些刻痕,突然老泪纵横:“老东西…… 他早就知道赵山河会叛变,把指骨藏在道袍里,就是要让我看见……” 他突然把指骨攥在手心,铜钱剑在晨光里划出冷芒,“这节骨头,我要亲手插进赵山河的心脏!”
陈平安的护心符在此时亮起来,与指骨产生共鸣。他看见指骨上的镇尸符正在发光,与反尸阵图的纹路完全吻合:“周师叔把反尸阵的最后一道阵眼设在指骨里了。” 护徒之杖的还阳草突然指向沪州,“赵山河以为毁掉鹰嘴崖的阵眼就万事大吉,没想到最关键的钥匙一直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