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将魂印石托在掌心。
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其中。
刹那间,魂印石光芒大盛。无数光影碎片从石中飞出,在两人之间的半空中,交织成一幅幅模糊而破碎的画面。
那不是清晰的影像,更像是记忆的残片。
一个农夫在田间劳作,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一个妇人抱着熟睡的孩子,在灯下缝补衣裳。
一个少年在学堂里读书,时而皱眉,时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每一个都带着临死前的不甘、恐惧,以及…一丝被安抚后的宁静。
夏树的声音,如同旁白,在这些画面中响起:
“他叫张老三,为了保护村子,被灵枢阁的流矢射死。我引渡他时,他满脑子都是村口那棵老槐树,和等着他回家的妻子。我告诉他,他的妻子会好好的,让他安心走吧。”
“她是个母亲,孩子才三岁。她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给孩子买的糖葫芦。我告诉她孩子很乖,会记得她的样子,让她别惦记。”
“他是个书生,赶考路上被波及。他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遗憾自己还没中举,没能光宗耀祖。我告诉他,他的才学,会有人记住的。”
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平凡而鲜活的灵魂。
夏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胖子,”他收起魂印石,光芒随之黯淡,“这里面,没有你的家人。我查过了,那天被卷入的冤魂里,没有来自平安镇的。你的父母,你的乡亲,他们的魂魄,早在之前与影卫的冲突中,就由我亲手送走了。我…没有让他们受第二次苦。”
谢必安彻底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夏树,眼神从最初的警惕、愤怒,慢慢变成了震惊,然后是茫然,最后,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巨大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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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亲人死在夏树手里。
夏树拼尽全力,甚至不惜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去安抚的那些灵魂里,根本没有他的仇人。
那他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愤怒和怨恨的基石,是什么?
是愧疚。是觉得自己活了下来,而他们死了。是觉得夏树为了救自己,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怪物。他无法原谅那个“怪物”,因为他潜意识里,把所有枉死的灵魂,都算在了夏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