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最大的误会总算解开,虽然过程令人唏嘘,但总好过三人一直活在错误的仇恨与猜忌之中。她走上前,轻轻扶住苏婉清还有些颤抖的肩膀,温声道:“真相既已大白,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并从长计议,如何向‘幽窟’讨还血债。”
苏婉清用力点头,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沈孤寒的目光则再次投向殿堂深处,那枚幽昙心佩依旧悬浮在沐宁身前,散发着柔和光芒。“母亲的神念,还提及了什么?关于‘幽窟’教主,关于‘圣门’?”
沐宁神色一肃,凝重道:“母亲留下的信息断断续续,且似乎有所顾忌,许多关键处十分模糊。她只反复强调,教主‘早已非人’,其追求绝非简单的称霸江湖,而是意图献祭‘圣裔’,彻底开启‘圣门’,接引某种……无法形容的‘大恐怖’降临此世,以求所谓的‘超脱’。而‘圣门’的所在,似乎与北地某处极煞之地有关,这也是玉牌指引我们来此的原因。”
她顿了顿,看向沈孤寒:“母亲还提及,你我二人的力量,一煞一净,看似相克,实则互补,乃是应对未来危机、甚至可能……关闭‘圣门’的关键。但这其中具体关窍,她亦未来得及细说。”
只言片语,信息有限,却足以让人感受到那即将到来的风暴是何等恐怖。献祭圣裔?接引大恐怖?关闭圣门?每一个词都令人心悸。
沈孤寒沉默地消化着这些信息。他的身世、他的命运、他这身力量,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旋涡中心。逃避已然无用,唯有直面。
“此地不宜久留。”他最终说道,“既已得到部分答案,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幽窟’之人能寻到外界盆地,未必不能找到其他入口。”
沐宁颔首表示同意。她收起幽昙心佩,那心佩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体内。她再次看向那座无字的衣冠冢,眼中充满哀伤与决别,深深一揖。沈孤寒也对着衣冠冢,沉默地鞠了一躬。苏婉清紧随其后。
礼毕,三人不再停留,开始仔细探查这座殿堂,寻找可能的出口。
殿堂虽大,但结构似乎并不复杂。除了来时的甬道,四周墙壁皆是光滑坚硬的暗金色材质,浑然一体,看不出任何门户痕迹。穹顶高远,难以触及。
最终,他们的目光再次汇聚到殿堂中央那片区域——暖玉婴儿床、寒玉坐台、以及那座衣冠冢。
沈孤寒走到衣冠冢前,目光落在那无字玉碑上。他沉吟片刻,再次取出那枚布满裂纹的令牌,缓缓将其贴近玉碑。
嗡!
令牌与玉碑接触的刹那,再次发出共鸣!玉碑之上流光一闪,那衣冠冢竟然缓缓地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阶梯入口!一股更加精纯、却也更加古老苍凉的源煞之气,从入口处弥漫而出。
同时,一段极其简短、模糊的意念传入沈孤寒脑海:“……通往……寂灭之阶……慎入……”
出口找到了,但似乎通往更加未知、甚至危险的地方。
三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没有犹豫,沈孤寒当先一步,踏入了那向下的阶梯。沐宁护着苏婉清,紧随其后。
阶梯蜿蜒向下,深不见底,四周是一片永恒的黑暗与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洞地回响。仿佛正在一步步走向世界的尽头,或者……某个一切的起点。
只言片语拼凑出的真相,指引着他们走向更深的迷雾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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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