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钟叔,毒已经控制住了,没伤到要害……呃,也没影响您传宗接代的功能。”苏念无奈地说道,取出银针,运转所剩不多的度厄星力,小心翼翼地帮他逼出残留的毒血。
黑色的毒血顺着针孔流出,散发出腥臭的气味。钟国涛疼得龇牙咧嘴,哇哇乱叫,但嘴上还是不停:“那就好那就好……我早觉得浩然这小子有点废了,想着要不要再练个小号…哎呀轻点轻点……你说这秃驴是不是变态?打架就打架,专捅人屁股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正面刚啊!嘶……疼!”
苏念懒得理他,快速逼完毒血,又给他敷上特制的解毒生肌膏,重新包扎好,叮嘱道:“每天换一次药,注意伤口清洁,不要感染,近期不要剧烈运动,尤其是……不要坐着。”
“不能坐?那不得憋死我?”钟国涛哀嚎一声,但看到苏念严肃的表情,只好讪讪地点头,“行吧行吧,听神医的。趴着就趴着,正好思考一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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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钟国涛,苏念走出屋子,看到七爷正独自一人坐在门槛上。
晨曦照在他身上,这位平日里精神矍铄、甚至有些老不修的老头,此刻显得格外苍老和落寞。他空荡荡的右袖管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脸色蜡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是默默地叼着旱烟袋,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雾缭绕,却化不开他眉宇间那深深的疲惫和颓丧。
断臂之伤,对于他这等修为的修行者来说,不仅仅是肉体的残缺,更是道途的重大挫折,甚至可能意味着修为再也难以寸进。
过了一会儿,钟老爷子也送葬回来了,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悲伤,默默地走到七爷身边坐下。
七爷没说话,只是从烟袋里磕出一撮新的烟丝,递了过去。钟老爷子接过,塞进自己的烟杆里,两人就那样并排坐着,默默地吞云吐雾,谁也没有先开口。
沉重的气氛几乎要凝固起来。
苏念走过去,轻声道:“七爷,我帮您看看伤口。”
七爷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苏念一眼,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看啥看,没了就是没了。唉,真的老喽……不中用了……想当年跟着队伍打小鬼子那会儿,碰上他们的阴阳师,画些鬼画符召唤些式神,虽然邪门,也没这么吃力过……到底是老了啊……”
钟老爷子闻言,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吐出,用那标志性的方言没好气地怼道:“放恁娘的屁!少在那儿给自个儿脸上贴金!当年打阴阳师,你小子要不是躲俺背后,早让人家式神把蛋掏了!还吹呢!”
七爷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眼睛一瞪:“滚犊子!啥时候的事?俺咋不记得?明明是你个老小子被那女式神迷得五迷三道的,要不是俺一泡童子尿滋醒你,你早就晚节不保了!”
“呸!俺那是将计就计!懂个屁!” “俺看你是将计就‘鸡’!”
两个刚刚还沉浸在悲伤和颓丧中的老头,转眼间就为了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吹胡子瞪眼地吵了起来,那熟悉的逗比画风瞬间冲淡了周遭凝重的哀伤气氛。
苏念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能吵起来,说明精神还没垮。钟家这种深入骨髓的乐观或者说没心没肺?,在这种时候,反而成了一种珍贵的韧性。
街道上,厚厚的纸钱依旧,庄严肃穆的哀伤尚未散去,却被这两个老活宝的斗嘴注入了一丝诡异的生气。
而另一边,祠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