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急于为弟弟辩解,而是先表达了对父亲的关切。酒,在这个时候,更像是一种缓和情绪、搭建台阶的媒介。
林瀚章没有动,也没有看那杯酒,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不可查地松动了一毫米。
林卫东又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已经没什么热气的红烧肉,放到了弟弟林向洋的碗里。"向洋,你也吃点东西。跑那么远回来,一路上也累了。"
林向洋梗着脖子,但大哥这个出乎意料的、充满关怀的举动,让他汹涌的怒气稍微滞涩了一下。他看着碗里那块肥瘦相间的肉,没有动筷,但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些。
做完这两个看似平常,在此刻却意义非凡的动作后,林卫东才回到自己的座位,用他那特有的、不疾不徐的语调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试图在那道观念的鸿沟上,架起一座脆弱的桥梁。
"爸,"他再次看向父亲,语气诚恳,"向洋他……年轻气盛,说话没轻没重,冲撞了您,我代他给您赔个不是。"他先定了性,是"年轻气盛",是"冲撞",而不是原则上的对立,这给了父亲一个下来的台阶。
"但是,"他话锋微微一转,目光扫过弟弟,又回到父亲身上,"他向洋,一个人跑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们可能都想象不到。他这么做,归根结底,也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干出一番事业来。只是……"他斟酌着用词,"只是他选择的这条路子,跟咱们家以前熟悉的,不太一样。"
"路子不同而已。"他重复并强化了这个说法,试图将尖锐的意识形态冲突,降维成具体路径选择的差异。
接着,他转向林向洋,眼神里带着兄长的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引导和劝诫:"向洋,你也要理解爸。爸不是不让你赚钱,更不是不希望你过得好。他是担心你!南方那边,我们了解得少,听说情况复杂,坑蒙拐骗的事情也多。爸是怕你年纪轻,经不住诱惑,为了赚钱走了歪路,忘了做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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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巧妙地将父亲的"鄙夷"部分转化为"担忧",这更容易让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