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毫不在意,继续奋力地唱着:
“祖国要我守边卡,
扛起枪杆我就走,
打起背包就出发——”
渐渐地,开始有零星的声音加入进来。先是坐在他旁边的几个男同学,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小声地跟着哼唱。接着,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了涟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抬起头,张开嘴。歌声从微弱变得清晰,从稀疏变得汇聚。
当唱到“哎!祖国要我守边卡,边防线上把根扎,雪山顶上也要发芽——”时,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加入了这场突然其来的大合唱!
歌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充满激情。它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瞬间冲散了弥漫的离愁别绪,将一种集体主义的豪情和自我激励的亢奋注入了每个人的胸膛。人们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共同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宣泄口,通过这熟悉的、充满力量的旋律,来驱散内心的不安,证明自己的决心,也彼此取暖。
“对!就是这样!唱起来!咱们是去干革命的!不是去哭鼻子的!”那高壮青年一边用力打着拍子,一边大声鼓励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林卫东看着这景象,心情复杂。他知道这是一种带有时代特色的、近乎本能的情绪调动和自我安慰,但不可否认,这雄壮的歌声确实让他的胸腔热了起来,那股沉甸甸的压抑感似乎被冲淡了不少。他也跟着轻声哼唱起来,一种奇异的集体归属感在歌声中慢慢滋生。
一曲唱罢,车厢里的气氛彻底变了样。哭声停止了,沉闷被打破了。人们的脸上有了血色,眼神也活泛起来。虽然前途依旧未知,但一种“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从事伟大事业”的悲壮豪情弥漫开来。
那高壮青年满意地看着大家,像个得胜的将军。他一屁股坐在林卫东对面的空位上(刚才有人去上厕所了),伸出大手,爽朗地笑道:“你好!我叫马志军,北航毕业的!刚才看你也唱得挺带劲,是条汉子!怎么称呼?”
林卫东也笑了笑,伸手与他相握。马志军的手劲很大,握得他生疼。“林卫东,哈军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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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军工?好地方啊!”马志军眼睛一亮,“那可是顶尖学府!咱们这车人里,藏龙卧虎啊!以后到了基地,互相照应!”
两人正说着,旁边一位一直安静看书的中年人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深度近视眼镜,温和地插话道:“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