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尼维尔率先进去。
“首席!”
“格温尼维尔小姐!”
“莱斯特兰奇!”
不同的称呼同时响起,带着惊讶和一丝看到救星般的期盼。就连一直在哼哼唧唧的罗恩和努力维持风度的德拉科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她。
格温尼维尔环视了一圈,看到大家虽然挂彩,但精神头确实都很足,露出一个温和而镇定的笑容,声音清晰地说道:“好了,各位,安静下来。在外面就听见你们的动静了,我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紧绷和混乱的场面顿时松弛了不少。几个伤势较轻的学生甚至忍不住低笑出声。
然而,这松弛的气氛很快就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带着明显撒娇和诉苦意味的呼声打破了。
德拉科和潘西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德拉科抢先一步,用他那种带着点夸张的、贵族式的委屈腔调说道:“首席~你可算来了!你看看我这下巴…感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疼死了!”他故意侧过脸,展示了一下有些红肿的下颌线。
潘西立刻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配合地扇了扇风,添油加醋道:“就是啊,格温尼维尔,我的手臂…火辣辣的疼。今天的‘实战课’也太‘实战’了点吧?”她边说边用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瞟还站在门口、一脸寒霜的斯内普。
这俩人一带头,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布雷斯立刻跟上,他指着自己左边眉毛那块明显秃了一小块的地方,用极其浮夸的、痛心疾首的语气喊道:“首席!你看看!看看我这英俊的眉毛!它为国捐躯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维持我完美的形象?!”
哈利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像斯莱特林那样“撒娇”,但也忍不住指着自己脸上那块最大的淤青,小声附和道:“呃…格温尼维尔,这个…确实挺疼的。”
西奥多微微抬了抬包扎着的手腕,无声地表示着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一时间,医疗翼里充满了各种“卖惨”的声音,大家仿佛都变成了急需关爱和同情的小动物,眼巴巴地望着格温尼维尔,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安慰,或者至少……是对某位教授的不满的共鸣。
斯内普“……”
一群烦人的小巨怪,那是他的格温尼维尔。
斯内普慢悠悠地踱步走了进来,瞪了眼撒娇的几人。
然后在纳威的床边停留了片刻,看了看庞弗雷夫人正在给他喂的镇定剂,什么都没说。
然后他走到了哈利和罗恩面前。哈利脸上有一大块显眼的青紫,胳膊上也缠着绷带;罗恩的右腿被魔法绷带固定着,脸上还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
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哈利脸上那块淤青上。
他极其冷淡地开口:“…肿胀药水,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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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笑着说:“用…用了,庞弗雷夫人刚涂上。”然而,他显然高估了自己脸部肌肉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那块淤青的严重性。这个过于“灿烂”的笑容牵动了他脸颊和颧骨周围的肌肉,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如同电流般窜过!
“嘶——!” 哈利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笑容瞬间扭曲,变成了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那块淤青。
斯内普:“……”
他的眼中清晰地闪过了一丝…类似于“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的情绪。紧抿的薄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仿佛想说什么刻薄的话,但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这一刻,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精通大脑封闭术的顶尖巫师,或许生平第一次,被迫如此严肃地、深入地思考一个与魔药配方、黑魔法防御或是阴险阴谋都毫无关联的学术问题——关于哈利·詹姆·波特这个个体,其行为逻辑与基本生存智慧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不可调和的、根本性的矛盾?
或者说,关于巨怪那闻名遐迩的低劣智商,是否真的有可能通过某种匪夷所思的遗传或魔法变异途径,对特定人类个体产生如此…颠覆性的深远影响?这简直可以成为魔法生物学的一个全新研究课题。
他盯着哈利那副先笑后痛、蠢得令人窒息的模样,足足看了有三秒钟。那眼神复杂得难以用语言形容,其中混杂着惯有的嫌恶、一种“我到底看到了什么”的无语凝噎、以及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无力感——那是一种面对一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生物时,所产生的认知层面的疲惫。
最终,他似乎得出了某个结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决定放弃对这个超纲问题的深入探究,以免对自己的智商造成不可逆的污染。
他强行将思绪拉回到“教授”的身份上,用一种比刚才更加冰冷、甚至带着点“对牛弹琴”般无奈的语调:
“…下次记住,躲闪的时候,重心要稳。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乱跳,只会增加被击中的面积。”
说完,他仿佛多一秒钟都无法忍受再面对哈利那张写满了“愚蠢”的脸,猛地转过身,毫不留恋地走向下一个病床,将哈利和他那块“因自身愚蠢行为而加剧伤势”的淤青彻底抛诸脑后。
而哈利,还沉浸在疼痛和斯内普那诡异眼神带来的双重冲击中,半天没回过神来。旁边的罗恩小声嘀咕:“哥们儿,你刚才…是不是把斯内普教授都给整无语了?”
哈利:“……” 他感觉脸上的淤青不仅更疼了,连带着脑袋都开始嗡嗡作响了。
德拉科的下巴确实有些红肿,潘西的手臂上有擦伤。斯内普看了看说道:“…看来你们的铁甲咒,还需要更多的练习。尤其是面对非正面攻击的时候。” 语气显而易见的要比对哈利和罗恩温柔些许。
‘至少这两个还能看出试图运用了防御咒语,虽然效果不佳。马尔福家的小子,基本功还算扎实,只是临场应变和抗压能力有待加强。帕金森…心思不够专注,总想着保持那些无用的优雅姿态。’
‘比起那边那个连笑都能笑到扯痛伤疤、脑子里仿佛塞满了芨芨草的波特,以及那个连魔杖都握不稳的韦斯莱…’ 他的思绪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一股熟悉的烦躁感隐隐升起。
斯内普用他那特有的方式“检阅”完德拉科和潘西,脚步未停,冷峻的目光便扫向了西奥多、布雷斯以及达芙妮。
西奥多脸色有些苍白,安静地坐在那里,手肘处有一片明显的擦伤,正在由庞弗雷夫人清洗。
布雷斯则是对着一个小镜子,唉声叹气地研究着自己眉角那道细小的、但确实影响他“完美容颜”的伤口。
达芙妮看起来伤势最轻,只是手腕有些轻微扭伤,正轻轻活动着。
格温尼维尔见状,也自然地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西奥多,布雷斯,达芙妮,你们感觉怎么样?”
这三位斯莱特林一看到她,尤其是注意到斯内普教授也在一旁“监督”,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始了一场即兴的、“伤病员”专属的表演。
西奥多抬起那双总是显得有些忧郁和疏离的灰色眼睛,看向格温尼维尔,声音比平时虚弱了几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隐忍:“还好,格温尼维尔。只是胳膊有点使不上力…”他轻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肘,微微蹙眉,一副“我虽然很痛但我会坚强”的模样。
布雷斯立刻放下小镜子,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混合着痛苦和委屈的表情,夸张地指着自己的眉角:“首席!你看看!破相了!这要是留下疤痕,我以后还怎么维持我英俊潇洒的形象?这比钻心咒还让人难受啊!”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瞟着斯内普的反应。
而达芙妮更是抓住了机会。将自己那只“扭伤”的手腕伸到她眼前,眼睛里漾满了“需要安慰”的光芒,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首席,手腕好疼…动一下就好难受…” 她说着,甚至得寸进尺地、轻轻靠了过去,顺势给了格温尼维尔一个短暂的、带着依赖意味的拥抱,将下巴搁在格温尼维尔的肩头,小声嘟囔:“今天真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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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被达芙妮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了一下,但随即失笑,明白她们是在故意撒娇。她无奈又纵容地轻轻拍了拍达芙妮的后背,温和地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庞弗雷夫人的药很有效,很快就会好的。”
她也分别对西奥多和布雷斯投去安抚的眼神,“西奥多好好休息,布雷斯,一点小擦伤不会影响你的魅力的。”
这一幕“温馨”的同学友爱画面,落在不远处某位教授的眼里,可就完全是另一番滋味了。
‘…诺特,只是手肘擦伤,摆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扎比尼,眉角那点痕迹,再晚来几分钟恐怕就愈合了,也好意思嚷嚷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