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圣诞假期(4)

但他越是这样生硬地否认,格温尼维尔就越是肯定,心底那股混合着巨大发现带来的兴奋与想要纵容他的柔软情绪就越是高涨。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教授怎么能这么…出人意料地可爱。

“哦——你就有。”她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愉悦和狡黠,像发现了最珍贵的宝藏,“我们冷漠威严、深不可测的魔药大师、斯莱特林院长、前·食死徒、霍格沃茨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教授,”她一口气报出他那一长串令人敬畏的头衔,每个词都咬得格外清晰,与后面的话形成鲜明对比,“…居然会因为一份悄悄准备的礼物没被学徒第一时间发现,而偷偷委屈了?像只被忽略了零食的…唔,长耳蝙蝠?”

她大胆地用了这个带着亲昵意味的比喻,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她看到他的喉结再次滚动了,紧抿的唇线又绷紧了些,瞪视着她的黑眸里,窘迫和羞恼几乎要满溢出来,甚至隐隐带上了…对她如此大胆调侃的、无可奈何的警告。

然而,这警告在格温尼维尔看来毫无威力,反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让她心中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长耳蝙蝠?”斯内普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危险,仿佛被踩中了尾巴,“莱斯特兰奇,你的比喻拙劣得令人惊叹,看来你的文学修养和你的敬畏心一样,都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格温尼维尔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吧好吧,不是长耳蝙蝠,是…一只不小心露出了柔软腹部、还不许人说的…稀有品种蝙蝠?”

她见好就收,终于松开了环抱他的手,却转而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腕:“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现在带我去看看?你偷偷给我准备了什么?嗯?我亲爱的、受了委屈需要哄一哄的教授?”

她拉着他就往卧室走,步伐急切,仿佛要去挖掘一个独一无二的宝藏。而斯内普,耳根的红晕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红了,他抿着唇,任由她将他拖向卧室。

格温尼维尔进去后就看见床头柜的礼物,眼里滑过一丝兴味,她是瞎了吗?居然没看见。

她先拆开小的礼物盒,某位嘴毒话少的教授不出所料的没有写便签。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动作却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盒盖掀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手链。

某位嘴毒话少的教授果然不出所料地没有附上任何便签或卡片。

礼物本身,就是他沉默而精准的语言。

她抬起眼,看向僵立在门边、仿佛被钉在原地的斯内普。他的侧脸线条紧绷,视线固执地投向房间角落的阴影,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唯独不敢与她对视。那抹可疑的红晕已经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

她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挑衅意味:

“不打算亲自给我戴上吗?教授…”她刻意拖长了那个称谓的尾音,让这个词听起来既像尊称,又更像一个亲昵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代号,“…还是说,院长…在送出了如此…别具匠心的礼物之后,反而害羞了?”

他抿了抿薄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开步子缓慢的走向她。

微微垂眸,动作略显僵硬地从她手中取过手链。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冰凉的、却让她心跳加速的触感。

小主,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显然极少做这种事情。冰凉的秘银和金属丝轻轻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他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皮肤,专注于扣上那个极其精巧的搭扣。

当搭扣终于“咔哒”一声轻响,完美地合上时,斯内普的手指“不经意的滑过她的掌心。

“看来…我的眼光还没差劲到…让你难以忍受的地步。”他的话听起来像是自夸,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黑眸飞快地扫过她腕上的手链,似乎在评估它是否真的与她相配。

格温尼维尔抬起手腕,对着光线轻轻转动。幽绿瞳石在光线下流转着深邃而神秘的光泽,银黑交织的手链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腕骨。

“难以忍受?”她轻笑出声,目光从手链移到他强作镇定的脸上,故意拖长了语调,“西弗勒斯,这简直…完美得不可思议。”她向前逼近一步,“您该不会…是偷偷对着我的喜好清单买的吧?”

斯内普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直白的追问逼得微微后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避开她灼人的视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荒谬。我只是恰好…具备基本的审美判断力。”然而,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无声地泄露了真相。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欲盖弥彰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

她伸手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个披肩,她小心地将披肩取出,将它披在晨袍之外。

她走到穿衣镜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转身,看向依旧僵立在原地、耳根通红、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的斯内普。

“这也是…‘恰好具备基本审美’的产物?”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披肩上冰凉滑润的布料。

斯内普的喉结再次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披在她肩上的披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满意——它果然与她相配极了,仿佛本就该属于她。但嘴上,他却只是生硬地吐出几个字:“…它能够有效抵御大部分恶咒和窥探,以及…不必要的寒气。”

他的解释依旧干巴巴的,试图将这份心意包裹在实用的外衣之下。

格温尼维尔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当然能感受到这份“实用”背后沉甸甸的心意。她拢了拢披肩,感受着那奇妙的触感和萦绕周身的守护魔法:“哦~ 原来如此!既美观又实用,还能防止我着凉…西弗勒斯,您考虑得真是太‘周到’了。” 她把“周到”这个词咬得格外重,眼中的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

斯内普显然听出了她的调侃,耳廓的红晕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他猛地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紧绷的、透着些许狼狈的背影。

“既然收到了,就妥善使用。”他背对着她,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最后一丝徒劳的挣扎,试图维持他摇摇欲坠的威严。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那副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不再逗他,而是心满意足地用手指一遍遍抚过披肩上那些精致的银色符文。

今天早上的西弗勒斯,真是…可爱得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说…西弗勒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个音节都像是一颗轻轻敲击在他紧绷神经上的小石子,“昨天在集市上,您突然离开,说看见了什么‘还算稀有的魔药材料样本’…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是…”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他脊背瞬间变得更加僵硬的弧度,“…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只是为了好偷偷去买这些?”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僵硬地转回身。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试图维持着最后的镇定,但那双黑眸深处翻涌的狼狈和无处遁形的窘迫,却彻底出卖了他。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耳廓的红晕已经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了脸颊。

“…材料的稀有性,”他声音干涩地开口,试图进行最后的、苍白无力的辩解,目光却无法与她对视,只能落在她肩上的披肩,“…有时取决于…购买者的需求和…判断标准。”他的措辞艰涩而迂回,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挣扎。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欲盖弥彰的模样,看着他连指尖都微微蜷缩起来的无措,心中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的教授,为了给她准备惊喜,居然不惜放下身段撒谎…这简直比她收到礼物本身更让她感到…心动。

她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仰起脸。

“哦?是吗?那么…请问教授,您是用什么样的‘需求和判断标准’,精准地筛选出了这条…手链和披肩?”

斯内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被她逼得几乎退无可退,所有强撑的镇定都在她那了然的目光下土崩瓦解。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挣扎着找出什么说辞,但最终,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近乎认输般的闷哼,猛地将头转向一边,彻底放弃了抵抗。

默认。无声的、狼狈的、却也让格温尼维尔心花怒放的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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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而愉悦,充满了胜利的快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

“好吧,好吧,”她见好就收,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看在这些礼物如此‘符合标准’的份上,我就不追究您滥用导师权威、对您可怜的学徒撒谎的事情了,西弗勒斯。”

她故意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带着满满的揶揄和宠爱。

斯内普:“…”

她顿了顿,将斯内普的扭了过来,直视自己“听着,西弗勒斯,你给我送礼物我很高兴,不过…我更喜欢下次你能直白的告诉我你给我买了礼物,花费了多久时间。”

然而,格温尼维尔并没有就此结束。她向前一步,伸出手,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道,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将他固执扭开的侧脸转了回来,迫使那双闪烁着窘迫与躲闪的黑眸不得不直视自己翡翠绿的、带着认真笑意的眼睛。

“听着,西弗勒斯,”她的声音放低了些,语气中的戏谑淡去,取而代指的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真诚与强势的温柔,“你给我送礼物,我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她强调道,指尖在他微热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他,不容他再次逃避:“…我更喜欢下次,你能直接告诉我,‘格温尼维尔,我给你买了礼物’,而不是编造一个关于魔药材料的拙劣谎言。”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一点嗔怪的意味,“或者…更好的是,告诉我,‘格温尼维尔,我给你挑了一条手链,花了整整一下午’,‘格温尼维尔,这条披肩的防护符文我研究了很久’。”

她的要求直白而具体,像是一道精准的指令,直击他习惯性隐藏和迂回的核心。她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引导,甚至是在要求一种更直接、更坦诚的亲密方式。她要的不是藏在借口下的心意,而是那份心意本身,连同它背后可能耗费的时间、精力和…笨拙的用心。

斯内普的身体在她捧住他脸颊的瞬间彻底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不容拒绝的力道。她的目光如此近,如此直接,仿佛能穿透他所有冰冷的伪装,看到他心底那份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笨拙而炽热的情感。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直白的“教导”弄得措手不及。坦白?直接?告诉他她他花了时间?这简直比让他面对一打暴怒的匈牙利树蜂还要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黑眸中翻涌着震惊、窘迫、还有一丝…被看穿所有心思后的狼狈不堪。

他张了张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反驳,想辩解,想告诉她这很愚蠢,这不合逻辑,这违背了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他更害怕…害怕一旦真的尝试做出改变,尝试袒露更多,她会接不住那份沉重而复杂的期待,会看清那份爱里夹杂的、不够伟岸也不够光明、却又不够彻底黑暗的、混乱而自私的成分…

格温尼维尔像是精准地读出了他眼中翻涌的挣扎与恐惧。她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凝视着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绝对的笃定,继续说了下去:“西弗勒斯,你可以贪婪地向我索取所有。我的财富、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我的忠诚,甚至我的疯狂。只要你开口,我都会满足你。”

这承诺太重,太绝对,几乎像一道不容置疑的咒语,砸向他层层设防的心防。

斯内普猛地抬眸,紧盯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冲动涌上喉头——他想问她,真的愿意吗?愿意接受这样一份爱吗?不够纯粹高尚,不够光明伟岸,却又无法彻底堕入黑暗;夹杂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笨拙的保护本能、无法掩饰的欣赏、深切的担忧,以及无数连他自己都梳理不清的、晦暗难明的复杂情感…这样一份…连他自己都时常感到不堪重负的爱。

但他最终还是将这份几乎脱口而出的质问死死地压了回去。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岩石。他不能问。

他不敢赌。

他输不起第三次,更输不起…有关于她的任何可能。

他的人生早已被证明是一场接一场的豪赌,而每一次押上真心与信任的赌局,最终都以惨烈的失败告终。

莉莉的友谊因他的愚蠢和偏执而碎裂,黑魔王的赏识将他拖入无法洗刷的罪孽深渊,邓布利多的“信任”更像是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冰冷而残酷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