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地伸出手,将他面前那盘被“屠杀”得惨不忍睹的牛排轻轻推到长桌的另一端,仿佛那是什么需要被隔离的危险物品。然后,将另一个盘子放在他的面前。盘子里放着精心切好的、滋滋冒油的烤牛排,旁边搭配着金黄的烤土豆、翠绿的豌豆和一小勺酸甜的红莓酱,摆盘甚至比家养小精灵们做的还要精致几分。她轻轻地将盘子放在他面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尝尝这个,教授。家养小精灵们今年的火候掌握得不错,应该合您的口味。”
斯内普缓缓抬起头,眼眶周围的微红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复了些许平日的深邃。他看了一眼面前香气四溢、摆盘完美的食物,又看了一眼身旁已然坐回位置、正姿态优雅地小口品尝着南瓜汁的格温尼维尔。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拿起新的刀叉,恢复了他惯有的、带着一丝克制优雅的仪态。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味道确实很好。
邓布利多在一旁将最后一点蜂蜜酒饮尽,镜片后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欣慰而愉悦的光芒。他明智地没有插入任何评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雨过天晴”的一幕。
“啊…年轻真好。”语气里充满了对青春活力的怀念和一种过来人的慈祥。
斯内普正沉默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听到这句突兀的感慨,他握着刀叉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像看一个老糊涂的傻子一样,极其冷淡而快速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那眼神里清晰地写着“闭嘴”和“多管闲事”的意味。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低下头,安静地享用着他的食物,仿佛刚才那充满嫌弃的一瞥从未发生过。
就在这时,德拉科带着布雷斯和西奥多笑着走了过来,几人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和笑意。
德拉科显然还沉浸在收到珍贵礼物的喜悦和刚刚发生的趣事中,他快步走到格温尼维尔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分享欲:
“首席!你刚才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高尔那个蠢货,刚才想模仿弗雷德那种滑稽把戏,结果不小心把他自己的新袍子给点着了!就在格兰芬多长桌旁边!那场面…”他忍不住笑出声,布雷斯和西奥多脸上也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
“庞弗雷夫人只用了一秒钟就给他扑灭了,”布雷斯优雅地补充道,嘴角噙着笑意,“但他吓得差点哭出来,现在顶着一头被烧焦的头发,灰溜溜地跑回宿舍去了。”
西奥多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格温尼维尔听着他们的描述,想象着那个画面,翡翠绿的眸子里也漾开了笑意。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看来即使是圣诞节的魔力,也无法拯救某些人的…嗯…行动力。”她巧妙地没有使用“愚蠢”这个词。
“看来…我不得不安排庞弗雷夫人,对所有学生进行一次…彻底的认知功能筛查,”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道,“以确保某些人的智商水平,至少还维持在能够安全使用叉子的基准线之上。”
他的话音刚落,韦斯莱双胞胎就像踩着点一样,带着他们那招牌式的、充满活力的笑容和一堆显然是他们“新产品”的小玩意儿走了过来。弗雷德刚好听到了斯内普的最后半句话,立刻笑嘻嘻地接茬:
“说什么呢,教授?”他故意装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样子,“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给我们未来的产品提供测试灵感?”他冲乔治眨了眨眼。
乔治立刻会意,故作严肃地点头:“我猜…是克拉布?还是高尔?毕竟他们俩总是那么…乐于助人,愿意为我们的科学研究献身。”他特意强调了“科学研究”四个字,脸上写满了促狭。
斯内普的眉头危险地挑高,他扫了一眼双胞胎和格温尼维尔:“看到你们两个,我不得不担心霍格沃茨的天花板还保得住吗?”
“哦,西弗勒斯,”老校长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你确定你担心的‘天花板’问题…源头真的在他们几个身上吗?”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在斯内普和格温尼维尔之间转了一圈,“我怎么记得,某些最…嗯…富有‘创意’和潜在破坏力的想法,往往都源自我们这位首席小姐的奇思妙想…”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斯内普微微僵硬的侧脸,“…而每一次,似乎都有一位魔药大师…嗯…‘确保’了她的想法得以‘安全’实施?”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继续慢悠悠地举例,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比如…活捉小巴蒂·克劳奇的那个精妙绝伦、但风险极高的陷阱?再比如…批准那头挪威脊背龙幼崽暂时栖息在禁林深处的‘临时许可’?哦对了,纽特到现在还因为那次难得的观察机会而对我们霍格沃茨的生态环境赞不绝口呢。”
正巧坐在不远处、安静地喂着口袋里某只隐形生物的纽特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温和而赞同的笑容,小声附和道:“啊…是的,确实非常…有趣。我和海格对那孩子的生长发育和行为模式…确实因此了解得更深入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研究热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给某位教授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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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黑得堪比最浓的复方汤剂。他被邓布利多这番精准的、揭老底的调侃噎得一时语塞,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薄红。他猛地抿紧了唇,从牙缝里挤出生硬的辩解,试图维护自己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威严:
“我仅仅是…”他声音沙哑,强调道,“…确保我的学徒不会在她那些异想天开的、鲁莽的计划实施过程中,毫无意义地丢了她的小命!”他试图将一切归结为职责所在,但那略显急促的语气和微微泛红的耳廓,却暴露了他远非那么“公事公办”。
格温尼维尔在一旁听着,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微微勾起唇角,却没有出声。
韦斯莱双胞胎则互相挤眉弄眼,显然觉得这场面比他们任何恶作剧都精彩。
就在这时,哈利、罗恩、赫敏以及潘西、达芙妮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和一丝被“抛下”的不满。哈利环顾了一下明显稀疏了许多的教师席和聚在这里的人群,忍不住问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吃着吃着,桌上就剩我们几个了。”
潘西抱着手臂,故作不满地撇了撇嘴:“我就说人呢,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结果一个个都凑到首席面前来了,也不叫上我们啊?”她的目光在格温尼维尔和周围人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哈利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故意挤眉弄眼地看向德拉科、布雷斯他们:“哦?难不成…你们是想背着我们,偷偷和格温联络感情,好让她明年圣诞再多给你们塞点金加隆或者…独家定制?”
格温尼维尔闻言,翡翠绿的眉毛微微挑起,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貌似…不是圣诞老人吧?更不是许愿池里的希腊硬币。”她的语气带着点慵懒的调侃。
“也差不多了,”达芙妮笑着接话,语气真诚而带着惊叹,“霍格沃茨今年圣诞节,我敢说大部分学生都收到了某位慷慨首席的礼物。从蜂蜜公爵的糖果到脱凡成衣店的礼券,甚至还有限量版的魁地奇周边…”她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你这简直是在给整个霍格沃茨发福利。”
赫敏也忍不住笑着打趣道,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友善的光芒:“说真的,格温,我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屋得忙成什么样…我猜它们都需要额外补充营养了。”她想象了一下猫头鹰们疲于奔命运送感谢信的画面。
这番七嘴八舌的调侃和感叹,让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邓布利多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年轻人,仿佛在欣赏一出充满活力的圣诞剧目。
纽特停下了喂食的动作,温和地看着这边,脸上带着淡淡的、被青春气息感染的笑意。
格温尼维尔最终笑着摇了摇头,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我承认…今年或许稍微‘慷慨’了那么一点点。至于猫头鹰…”她看向赫敏,眨了眨眼,“…我想家养小精灵们会很乐意给它们加餐的。”
各式各样的甜点和饮品源源不断地送上长桌。闪闪发亮的糖霜姜饼屋、冒着热气的香草蛋奶糊、堆成小山的巧克力坩埚蛋糕……琳琅满目的甜品几乎要淹没桌面。
格温尼维尔看着眼前这甜蜜的盛宴,她伸出手,精准地从一堆姜饼人中拿起一个做得格外精致、甚至用糖霜画出了严肃表情的小姜饼人,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身旁斯内普的手里。
“喏,教授,”她笑着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轻快,“这个看起来…挺像您的。”那个姜饼人确实板着一张小小的、用白色糖霜勾勒出的严肃脸,甚至还有几笔黑色的线条模拟着他额前垂落的头发。
斯内普低头看着掌心那个硬邦邦的、散发着肉桂和蜂蜜甜香的小东西:“…一点也不像。”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贯的刻薄,“我可没那么…傻。”但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姜饼人光滑的糖霜表面。
而格温尼维尔自己则拿起另一个姜饼人,对着它低声念了一个极其精妙的活化咒。只见那个姜饼人立刻在她掌心扭动起来,糖霜手臂笨拙地挥舞着,然后猛地跳下桌子,迈着滑稽的小短腿飞快地跑开了。
紧接着,她魔杖轻点,对着桌上那一大盘姜饼人施展了范围更广的咒语。
霎时间,数十个姜饼人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纷纷从盘子里、从甜点塔上蹦跳下来,吱吱喳喳地发出无声的喧闹,有的顺着桌布滑下,有的笨拙地翻过糖碗,有的甚至试图爬上旁边学生的杯子去偷喝一口南瓜汁…它们毫无章法地在礼堂里乱窜,做出各种夸张搞笑的动作,活像一群缩小版的、精力过剩的韦斯莱双子,瞬间将礼堂的欢乐气氛推向了新的高潮!
格温尼维尔精准地指挥起这支小小的“军队”。
一小队姜饼人灵活地攀上哈利和罗恩的椅背,猛地跳到他们乱糟糟的黑发和红发上,笨拙地试图在上面“筑巢”或者跳起了古怪的舞蹈,引得两人手忙脚乱地去抓,却总是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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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队则目标明确地冲向德拉科,有几个甚至试图用它们黏糊糊的糖霜小手去扒拉他精心打理、一丝不苟的金发,还有一个挂在了他昂贵的袍子领口荡秋千,德拉科只能徒劳地试图把它们甩下去。
最大胆的一小队则直奔教师席,它们对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对邓布利多那银白色的、长长的胡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们合作无间,像小小的登山者一样攀上他的胡须,开始笨拙又执着地试图将它们编成几条歪歪扭扭的麻花辫,甚至还试图用从甜点上抠下来的小糖粒作为装饰。邓布利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怀,蓝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甚至还主动低下头方便它们“工作”。
礼堂里充满了学生们惊喜的大笑、善意的惊呼和试图捕捉这些小精灵的欢快场面。就连一向严肃的弗立维教授都忍不住用魔杖指挥着一个姜饼人在空中跳起了踢踏舞。
邓布利多顶着一撮已经被编出雏形的、歪歪扭扭的麻花胡子,笑眯眯地转向一旁仿佛置身事外、实则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某个红裙身影的斯内普,蓝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西弗勒斯,”老校长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看热闹的意味,“不打算…管管某位首席小姐?再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要被这群热情的小工匠们彻底改造了。”他指了指自己那正被姜饼人辛勤“耕耘”的胡子,语气轻松,丝毫没有真正要制止的意思。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黑眸迎上邓布利多的目光,里面非但没有丝毫的不悦或反对,反而清晰地闪烁着一丝…近乎愉悦的、带着纵容的光芒。他甚至挑了挑眉,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对眼前这场混乱的欣赏和对始作俑者的…支持。
“管?”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近乎慵懒的玩味,“为什么要管?”他反问道,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那些上蹿下跳、制造欢乐的姜饼人,“我认为…霍格沃茨的圣诞节,偶尔需要一点…超出常规的活力。”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明目张胆的偏袒。
话音未落,他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修长的手指直接从长袍下伸出,魔杖尖端极其显眼地轻轻一点——一道无声的魔力强化咒精准地射出,毫不犹豫地融入了格温尼维尔之前施展的活化咒之中。
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姜饼人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狂暴的活力!它们的动作骤然加速,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围着邓布利多胡子的那一队,以惊人的速度将老校长的胡子编出了复杂而…颇具艺术感的的发辫,甚至还用糖粒点缀出了闪亮的效果!骚扰德拉科的那些,动作敏捷得像一道道棕色的闪电,让德拉科彻底放弃了维持形象,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臂却徒劳无功。
整个礼堂的欢笑和惊呼声瞬间拔高了一个等级,气氛热烈得几乎要爆炸。
斯内普做完这一切,慢条斯理地收回魔杖,双臂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这片因他“推波助澜”而变得更加疯狂的欢乐景象。他脸上那抹罕见的微笑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些许,黑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和一种…深沉的、为某人而感到的骄傲。他甚至挑衅般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仿佛在说“看,我干的,怎么样?”。
邓布利多被这突如其来的、明目张胆的“助纣为虐”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充满愉悦的大笑。他摇了摇头,银白的胡子随着他的笑声颤抖着:“好吧,好吧!当我没说!看来今年霍格沃茨的圣诞节…注定要格外难忘咯!”
就在姜饼人们因斯内普的“暗中加持”而陷入狂欢高潮之际,韦斯莱双子岂能甘于只做旁观者?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闪烁着淘气光芒的眼神。
“看来有人抢了我们的风头,乔治!”弗雷德大声嚷嚷着,语气里充满了“不甘示弱”的兴奋。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弗雷德!”乔治立刻响应,两人同时从他们的长袍内兜里掏出了几个看起来像是巨大、色彩斑斓的橡皮糖豆的东西,但它们的颜色鲜艳得有些不自然,并且微微颤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最新产品——”弗雷德高举起一个橙色的豆子,拉长了语调,“——‘蹦跳狂欢豆’!”
“小心脚下!”乔治坏笑着警告,同时用力将一颗紫色的豆子扔向了礼堂中央。
那豆子一落地,并没有发出巨响,而是猛地膨胀开来,变成了一摊巨大的、果冻状的、弹性极佳的紫色区域!几个正好跑过的赫奇帕奇学生猝不及防地踩了上去,立刻被弹得老高,发出又惊又喜的尖叫,像人形蹦床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
这充满弹性的、违反常规物理的景象瞬间吸引了德拉科的注意。他灰蓝色的眼睛猛地一亮,一直努力维持的斯莱特林式矜持和因姜饼人骚扰而产生的恼火瞬间被抛到脑后。他脸上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猛地一拉身旁的布雷斯和西奥多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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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西奥多!快看!”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近乎孩子气的急切,“那个看起来…有点意思!”他指了指那片正在“吞吐”着赫奇帕奇学生的紫色果冻区域,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种“我们斯莱特林也能玩得比他们更好”的挑战神情。
布雷斯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显然也被这新奇的玩意儿勾起了兴趣:“哦?韦斯莱家的把戏终于有点看头了。”他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衣领,姿态优雅却步伐迅速地跟上了德拉科。
西奥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动作却丝毫不慢。
三位斯莱特林以一种与平时高傲形象略有不符的、带着点急切的速度,穿过喧闹的人群,目标明确地冲向那片紫色的弹性区域。
德拉科甚至等不及前面的赫奇帕奇学生完全离开,就率先试探性地用他那擦得锃亮的龙皮靴尖踩了上去——
“哇哦!”他惊呼一声,靴子接触到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弹性立刻将他向上弹起!他反应极快地调整了姿势,努力想在半空中维持住平衡和风度,但脸上那混合着惊讶和兴奋的表情却暴露无遗。
布雷斯大笑着也跳了上去,他显然更放得开,甚至尝试在空中做了一个略显夸张的转身动作。西奥多则更为谨慎,他先是观察了一下,然后才稳稳地落上去,被弹起时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紧抿的唇角也微微松动了一丝。
三个穿着墨绿色院袍的身影在一片紫色果冻上此起彼伏地弹跳着,与周围其他学院的学生混在一起,沉浸在这单纯的、新奇的乐趣中。
德拉科铂金头发在跳跃中变得有些凌乱,但他似乎完全没在意,甚至和布雷斯比赛谁跳得更高。
紧接着,弗雷德将那颗橙色的豆子扔向了教师席前方。它炸开成一团橙色的烟雾,烟雾中瞬间飞出数十个微小的、闪烁着橙光、嗡嗡作响的魔法臭虫。
它们并不真的臭,反而散发出一种类似柑橘和薄荷的清新气味,但它们极其顽皮,专门朝着人的耳朵和脖子飞扑,带来一阵阵令人发痒的微风,惹得麦格教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连斯内普都微微蹙眉,挥袖驱赶着一只试图钻进他头发里的橙色小光点。
更多的“蹦跳狂欢豆”被双胞胎扔向不同角落——绿色的豆子落地生成一片滑溜溜的、让人像踩了香蕉皮一样东倒西歪的区域;蓝色的豆子则释放出无数泡泡,每个泡泡里都包裹着一片小雪花,在温暖的礼堂里缓缓飘落;一颗红色的豆子甚至直接蹦到了皮皮鬼面前炸开,喷了它一脸五彩的、不会褪色的粉末,让这个调皮鬼愣了一秒,随即发出更加兴奋的尖啸,开始用五彩的粉末涂抹起了走廊上的肖像画!
整个礼堂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混乱却充满欢声笑语的游乐场。姜饼人在加速狂奔跳跃,学生在弹性果冻上蹦跳,魔法臭虫嗡嗡乱飞,雪花泡泡四处飘荡,皮皮鬼尖笑着制造更多的色彩混乱…
格温尼维尔看着这彻底失控的场面,忍不住扶额笑起来。她看向身旁的斯内普,在那只橙色臭虫试图靠近他时,他略显笨拙地、用指尖轻轻将它弹开了。
邓布利多的笑声是所有人中最响亮的,他顶着一头被编得乱七八糟、还点缀着糖粒和雪花的胡子,甚至拿出魔杖,主动加固了一下弗雷德制造的那个紫色弹性区域,让几个弹跳的学生蹦得更高了。
一旁的麦格教授看着眼前这片彻底失控、却洋溢着纯粹快乐的混乱景象,尤其是看到那位素来以阴沉刻薄着称的魔药教授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亲自下场“火上浇油”,她不禁扶了扶眼镜,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她转向身旁同样忍俊不禁的斯普劳特教授,用一种混合着无奈、好笑和一丝对未来担忧的语气低声说道:
“波莫娜,我想我已经可以预见未来霍格沃茨…永无宁日的未来了。”她摇了摇头,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正并肩而立、一个笑得肆意一个眼神纵容的格温尼维尔和斯内普,“…连我们最‘坚定’的纪律维护者都已经公然‘叛变’了。我怀疑下次地窖里就算炸了坩埚,西弗勒斯大概也只会问他的首席‘玩得开不开心’。”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调侃,但眼底却并无真正的忧虑,反而带着一丝乐见其成的温和。
斯普劳特教授闻言,发出了一阵慈祥笑声,她拍了拍麦格教授的手臂:“哦,米勒娃,放松点!偶尔的混乱对孩子们的成长有好处!”她瞥了一眼兴高采烈的韦斯莱双子、德拉科几人和哈利三人组。
一旁的庞弗雷夫人声音里带着一丝善意的调侃和精准的洞察:
“说不定米勒娃预言的那一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近呢,”她眨了眨眼,语气意味深长,“毕竟…某位教授那点心思,现在几乎都要从他那双黑眼睛里满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她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就是某位教授自己,恐怕还懵然不知,或者…死活不肯承认呢。”
小主,
麦格教授闻言,推了推她的方形眼镜,再次看向斯内普。此刻,他正看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弗雷德和乔治又扔出了一颗会喷出彩虹色泡泡的“狂欢豆”,但当格温尼维尔笑着躲避一个泡泡时,他的目光立刻像被磁石吸引般追随着她,那眼神深处翻涌的专注与…近乎纵容的柔和,是麦格教授执教几十年来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
“梅林的胡子啊…”麦格教授低声惊叹,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恍然大悟,“波比,你说得对…那眼神简直…”她摇了摇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看来霍格沃茨的未来,确实要热闹了。”
三位女教授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都露出了混合着惊讶、欣慰和看好戏的复杂笑容。她们不再讨论维持秩序的问题,转而悠闲地品尝起圣诞布丁,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慈爱和好奇,继续欣赏着这场因“某位教授彻底沦陷”而变得更加有趣的圣诞狂欢。
到格温尼维尔忽然转过身,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明亮的光芒。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拉住了斯内普的袖口。
“教授,”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穿透了周围的喧闹,“光是看着多没意思。”她微微用力,将他朝着礼堂中央那片由韦斯莱绿色“蹦跳豆”制造出的、光滑如镜的溜冰场区域拉去,“我们也去试试!”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荒唐”的邀请惊呆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是甩开,是用最冰冷的言语斥责这种“有失身份、毫无体统”的行为。他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极薄的、不悦的直线,黑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和…难以置信。
“莱斯特兰奇!放开!这成何体统…”他试图压低声音警告,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被她那看似轻柔、实则坚定的力量带着向前踉跄了一步。
但格温尼维尔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她回头对他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甚至带着点狡黠霸道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瞬间击溃了他所有试图构筑的防线。“就一会儿!”她保证道,语气轻快得像在哄一个别扭的孩子,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未停。
格温尼维尔几乎是将浑身写满拒绝和僵硬的斯内普半拖半拽地拉到了那片光滑的绿色区域边缘。
斯内普的龙皮靴尖刚一触碰到那滑溜溜的表面,就差点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格温尼维尔的手臂以稳住自己,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几乎像是将她拉进了怀里,虽然他的表情完全是另一回事——混合着惊恐、窘迫和极力维持镇定的挣扎。
“放松,教授!”格温尼维尔笑得更加开心了,她非但没有松开,反而顺势引导着他,带着他在光滑的表面上缓慢地滑动起来。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定,巧妙地支撑着他明显不适应这种娱乐的身体。
起初,斯内普的动作极其笨拙而僵硬,他紧抿着唇,眉头死死蹙着,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表达着抗拒和不适,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袍在这种场合显得格外突兀和…滑稽。
但渐渐地,在格温尼维尔耐心的引导下,他紧绷的脊背似乎微微放松了些,他…极其缓慢地、尝试性地跟着她的节奏移动了一两步。
这一幕堪称霍格沃茨奇观——永远阴沉的魔药教授,正被他们耀眼的首席小姐拉着,在一片由恶作剧产品制造的溜冰场上…笨拙地滑动。他的长袍下摆在滑动中微微飘起,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我宁愿去处理一桶炸尾螺”的表情,但那紧紧握住她手臂的手,却暴露了他并非全然的抗拒。
邓布利多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他的老式相机,笑眯眯地、毫不掩饰地记录着这“历史性”的一刻。麦格教授用手帕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惊叹。
格温尼维尔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滑去,不再是抓着袖口,而是坚定地、不容拒绝地…握住了他那只冰凉而指节分明的手。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猛地一颤,似乎想要抽回,却被她更紧地握住。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与他指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那温度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穿透了他层层包裹的防御。
她微微用力,引导着他在光滑的绿色表面上继续滑行,动作变得更加流畅而大胆,仿佛带着他在跳一支无声的、只有他们两人的华尔兹。周围的喧闹和欢笑仿佛都褪色成了模糊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