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但镜中的他却不自觉地调整了下领针的角度，让那两颗黑钻石能更好地捕捉火光。

〔口不对心。〕格温尼维尔用指尖轻点影鳞的额头，眼中流转着狡黠的笑意。

“继续，教授。”

斯内普修长的手指缓缓挑开第六个包裹的深绿色丝带，一对墨玉袖扣在黑色天鹅绒的映衬下显露真容。它们表面如黑曜石般光滑，却在魔法灯下泛着奇特的暗纹。

“它们取自东方昆仑山巅的千年墨玉，仅此一对。”格温尼维尔笑着说“试试？”

斯内普沉默地解开旧袖扣，新袖扣甫一接触袖口便自动吸附，墨玉的光泽与他新换的灰色长袍形成绝妙的呼应。

格温尼维尔夸赞道“真好看。”

她突然举起相机。

斯内普条件反射地皱眉，却听见快门声已经响起——画面定格在他低头凝视袖扣的瞬间，镜中的倒影与他本人构成完美的对称。

"华夏人说这种玉能温养心神。"她轻声解释，看着斯内普不自觉地用指腹摩挲玉石表面，"我想...或许比生死水更治本？"

格温尼维尔静静地注视着他，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她看着他灰袍领口微微起伏的弧度，泄露了那一瞬屏住的呼吸；更看着那双向来凌厉的眼睛里，此刻盛满的、几乎要溢出的光彩——那是比最珍贵的魔药材料还要稀有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教授，圣诞快乐。"格温尼维尔轻声说道，声音比飘落的雪花还要轻柔。她翡翠般的眼眸在烛光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嘴角的笑意褪去了往日的狡黠，只剩下纯粹的真诚。

斯内普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缓缓抬眸，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竟泛起丝丝缕缕的柔和。"圣诞快乐..."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尾音，在念到她的名字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格温尼维尔。"

这个名字从他唇间吐露时，仿佛被施了某种温柔的咒语，每个音节都裹挟着壁炉的暖意。

格温尼维尔突然觉得，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人的圣诞祝福了——不是来自礼堂里喧闹的合唱，不是来自礼花绽放的夜空，而是来自这个总是披着黑袍的男人，用他特有的的方式表达的，最真挚的心意。

〔教授现在好犯规…〕格温尼维尔在脑海里说道。

〔你现在的表情活像个对着蜂蜜公爵新品糖果流口水的巨怪。〕影鳞在她意识里凉凉地吐槽，〔需要我帮你拿条手帕擦擦嘴角吗？〕

斯内普的黑眸在烛光下泛着深邃的光泽，他微微侧首看向格温尼维尔，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尾音："难道我们的首席小姐，不打算拆开她的圣诞礼物？"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叩着扶手椅的木质把手，节奏恰好与远处钟楼的报时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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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的指尖轻轻触碰那枚蛇形锁扣，小蛇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弹开，匣盖缓缓升起——

匣中静静躺着一本厚重的古籍，深褐色的古代龙皮封面在烛光下泛着岁月沉淀的光泽，烫金的书名《失落的炼金术：时间与空间的奥秘》如同星河般在封面流淌。当格温尼维尔的指尖轻触书脊时，金色的符文突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古老的炼金矩阵。

书旁陈列着一个精巧的银制天体仪，拇指大小的齿轮精密咬合，微缩的星盘上镶嵌着真正的星辰碎片。当她屏息凝视时，那些星座竟开始按照真实的轨迹缓缓运转，在天花板上投射出一小片璀璨的星空。

旁边整齐码放着十盒蜂蜜公爵新品马卡龙，色彩缤纷得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开心果味的嫩绿色小圆饼上撒着金粉，黑巧克力味的则装饰着可食用银星。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注意到这两种口味几乎占了大半——正是她最爱的口味。

"这是..."她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悬停在书页上方不敢落下，"十五世纪着名炼金术士帕拉塞尔苏斯的亲笔手稿？还有天象仪..."抬头时，翡翠色的眼眸里盈满难以置信的光芒，"这些不是都在神秘事务司的禁书区吗？"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显然，某些珍贵的知识...值得被真正理解它的人继承。"他黑袍轻拂，天象仪突然运转起来，在两人之间投射出一片微缩的星空，"尤其当这个人的论文，恰好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洞察力。"

格温尼维尔小心翻开书页，泛黄的羊皮纸上那些古老的笔记突然浮现出新的注释——熟悉的锋利字迹，是斯内普亲手添加的批注。

她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抬头正对上教授深邃的目光，那里面闪烁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期许。

"教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圣诞快乐，格温尼维尔。"斯内普轻声说，这次没有停顿，也没有迟疑。

话音未落，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接过悬浮在半空的相机。

镜头定格在她翡翠般的眼眸中闪烁的星光，定格在她唇角绽放的、比蜂蜜公爵所有糖果加起来还要甜美的笑意，定格在她因感动而微微泛红的鼻尖，她整个人仿佛被施了最完美的发光咒，在昏暗的地窖里熠熠生辉。

斯内普垂下眼睫查看相片，相纸上的女孩正捧着他精心挑选的黑巧克力马卡龙，身后是流转的星盘投影，而她的眼神——那是一种他鲜少在任何人眼中看到的、纯粹的喜悦与感动。

上次他送她马卡龙时，她也是这样笑着的，灿烂、明媚。

"教授居然会主动拍照..."格温尼维尔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斯内普将相片轻轻放入相册，在两人合照的那页停留了片刻。当他再次抬眸时，壁炉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温暖的阴影："某些时刻...值得被记录。"他的指尖轻抚过相册边缘，"就像某些知识，值得被传承。"

窗外，钟声渐次响起，雪花在玻璃窗上凝结成晶莹的冰花。而在这个被魔药香气与甜点芬芳填满的地窖里，一段全新的、温暖的回忆就此诞生。

格温尼维尔笑着挥了挥手，离开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