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波妞:
窗台的绿萝又抽出新叶,嫩得能掐出水来。
我蹲在地毯上,给它换盆时,指尖触到盆底凝结的水渍,突然就想起上周日那个“水漫金山”的午后——
你赤着上身,用T恤拧成的绳圈堵着水管,水珠顺着你紧实的脊背往下淌,却笑得比阳光还晃眼:
“这地板早该洗个澡了”。
那天,本是难得的清闲。
你前晚加班到后半夜,早上赖床时,把脸埋在我颈窝,呼吸带着一点刚醒的慵懒:
“今天啥也不干,就窝沙发上看老电影。”
我笑着屈指刮了下你的鼻尖,指尖蹭过你鼻尖的薄汗,心里却早盘算起明天的事——得把阳台那几盆绿萝,全换了新土。
你总笑我养的绿植“瘦得像难民”,叶片蔫哒哒的没点精神,这次偏要让它们狠狠“吃顿饱饭”,看能不能养得油光水滑,到时候定要举到你面前讨夸。
(我悄悄往盆里加了一包缓释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就不信喂不胖这群“小难民”,一定要让你改口说“养得比你还壮实”。)
早餐后,我搬着花盆往阳台挪,你蜷在沙发上翻杂志,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你脚边,把拖鞋照得毛茸茸的。
厨房传来“滴答”声,我探头看了眼,是水槽下方的水管在渗水,之前找物业修过两次,总说“老房子难免的”。
我找了个搪瓷盆接着,心里盘算着下午去买一卷防水胶带,没成想这便是“山洪暴发”的前兆。
意外在下午三点十七分撞开了门。
那会儿,墙上的石英钟刚跳过十七秒,秒针还没来得及稳住摇晃的尾尖,厨房就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蓄谋已久,终于撕破了平静的伪装。
我正给绿萝剪枯叶,突然听见厨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东西炸了。
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急得像奔跑的马群。
等我冲进厨房,整个人都僵住了——水槽下方的管道彻底崩裂,浑浊的水裹着泡沫往外涌,顺着橱柜脚往客厅漫,瓷砖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水,正打着旋往沙发底下钻。
“啊——!”
我吓得往后跳,慌乱中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差点滑倒。
你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声音,比水声还响,等冲进厨房看见这阵仗,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却反手先把我往高处拽:
“站沙发上去!别沾水!”
我踩着沙发扶手爬上去时,看见你三两下脱了纯棉T恤,团成球往管道裂口堵。
可水压太猛,白T恤瞬间被冲得透湿,像一朵被揉皱的云。
“不行!”
你咬着牙把T恤拽出来,三两下拧成麻花状,再往裂口一塞,用胳膊肘死死顶住,肌肉在湿漉漉的皮肤下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弓弦。
“快去阳台拿绳子!晾衣绳!”
你吼得嗓子发紧,水顺着你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混在水流里,竟有种奇异的节奏感。
我手忙脚乱往阳台跑,晾衣绳缠在衣架上解不开,急得眼泪直打转。
这时候听见你又喊:
“找根结实的!电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