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封 两碗饭里的留白

穿蓝布围裙的摊主挥着刀剁骨头,“哐哐”的声响,震得木案上的碎肉都在跳。

他见我盯着排骨发愣,停下刀用围裙擦了擦手:

“小姑娘是第一次买吧?要带脆骨的,中间那截,炖出来咯吱响,香得能多吃两碗饭。”

我蹲在摊前的小板凳上,手指轻轻戳着排骨上的脆骨,像在摸块温润的玉。

阳光从帆布棚的缝隙漏下来,在排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数着每根骨头上的脆骨大小,挑了一根最匀称的。

摊主称完往塑料袋里装时,我还不忘叮嘱:

“麻烦多剁几刀,我刀工不好……”

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

“放心,保证比你切的土豆丝细。”

回到家切土豆时,果然应了摊主的话。

菜刀在案板上歪歪扭扭地走,土豆丝切得有粗有细,最宽的那根像小拇指,最细的又软趴趴地粘在刀上。

我屏住呼吸想把刀拿稳些,手腕突然一滑,刀刃在食指第二节划了一道口子。

起初没觉得疼,只看见血珠慢慢渗出来,像从地里冒出来的小泉眼。

等第二颗血珠滚下来,“啪嗒”滴在土豆丝上,我才倒吸一口凉气。

那点红落在乳白的土豆上,竟像一朵骤然绽开的小红花,花瓣尖尖的,还沾着一点土豆的淀粉,朦胧得很。

我慌忙往厨房外跑,找创可贴时撞翻了调料架,花椒、八角撒了一地,像撒了把碎星星。

等我裹着创可贴回来,看见那朵“小红花”已经洇开了,在土豆丝堆里晕出片浅红。

突然舍不得扔,就着水龙头冲了冲,把那截沾了血的土豆丝捡出来,埋进了阳台的花盆里——

你总说我,养花养不活,或许这点带着烟火气的血,能让那盆绿萝长得旺些。

炖排骨时,我盯着砂锅里翻腾的泡沫发呆。

脆骨在汤里浮浮沉沉,像在跟我打招呼,突然就想起摊主的话,想起自己蹲在肉摊前挑拣的模样,想起那朵落在土豆上的小红花。

原来,为一个人准备一顿饭,心思会细得像筛子,连根脆骨、一滴血,都藏着没说出口的盼头。

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只是把最后一块排骨夹给我,自己吃盘子里剩下的碎渣,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