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去,手指戳着那道线玩,戳一下,光就颤一下,像在替我轻轻叹气。
我听见你在客厅翻抽屉,窸窸窣窣的声响里,突然想起你钱包里的老照片——你和你发小蹲在田埂上,俩人手举着烤红薯,脸上沾着灰。
你说过“我们仨能在麦秸垛里聊一下午,从青蛙聊到星星”,原来不是你不擅长社交,是怕闯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像一颗错投棋盘的棋子。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时,我正对着镜子发呆。
你站在门口,衬衫纽扣扣错了两颗,手里捏着一本牛皮本:
“李大爷给的,说跟生人聊天,记点东西就不慌。”
本子第一页写着“聊天秘籍”,是你昨晚熬夜抄的:
“1. 多听少说;2. 夸对方的饼干;3. 聊共同话题(比如她的猫)”。
赴约的路上,你把牛皮本攥得皱巴巴的。
路过街角那家花店时,你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店里走,掌心的温度烫得像揣了一颗小太阳。
玻璃柜里的康乃馨开得正盛,你却径直走到最里面的花架前,指着那束沾着晨露的小苍兰:
“就它了。”
我看着你指尖划过嫩黄色的花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你上次说小雅总念叨办公室缺盆花,这花花期长,还能提神,最适合她。”你说着便掏出手机付钱。
我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小雅的聊天界面,她半小时前刚发了一条“今天又要加班”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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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包花时,你盯着包装纸的颜色挑了半天:“要米白色的,不要太艳。”丝带选了浅蓝,你说“这色衬她家里的窗帘”。
我站在旁边看着,突然发现你记这些琐事时,眼睛亮得比花还耀眼——
原来,那些被我们忽略的细枝末节,早被你悄悄收进了心里,像攒着一把星星,只等机会全捧到对方眼前。
走出花店时,你把花束往我怀里塞了塞:“拿着,等会儿见了小雅,就说是你特意挑的。”
风掀起你衬衫的衣角,我突然懂了,有些温柔从不用挂在嘴边,就像这束小苍兰,藏着的全是没说出口的“我记得”。
走出花店,你偷偷往我耳边说:“等会儿我要是紧张了,你就踩我一脚。”
我笑着点头,却在你转身时,看见你耳根红得像被花刺扎过。
小雅选的咖啡馆,有一面落地窗,阳光把桌子照得像一块透明的糖。
你刚坐下就碰倒了糖罐,方糖滚了一地,像撒了把碎星星。
“我来捡!”你慌忙蹲下去,后脑勺的头发蹭得有点乱,小雅突然笑出声:
“你跟我弟一样,见生人就紧张,他上次去相亲,把咖啡泼人裙子上了。”
这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你话匣子。
你说“我小时候也这样,我妈总说我是闷葫芦”,小雅说“我弟现在好多了,跟他女朋友的朋友能聊球赛聊一下午”。